将近黄昏,漫天夕阳,嫣红如紫。
青石板铺成的长街热闹繁荣。
自沿街的青帘中传来的是诱人的香气,和令人不得不饥肠辘辘的刀勺声。
风清扬三个下了马车,准备今夜住宿在长街。
栀蓝伸出手来捋了捋头发:“风大哥,你看我这个样子能见得人吗?”
风清扬转过脸来瞅着她,只见她披散的秀发浓如黑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如梦如幻,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上下波动着,这个样子还见不得人?
风清扬反而说:“我应该将你留在家里才好。”
“哦?”栀蓝整理了一下衣服,生怕有什么不妥。
“行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张三丰走出去几步,又回过头来喊道。
刚行了几步,栀蓝却被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店给吸引了。
她忍不住走进去,里面光线很暗,几栈雕花小灯正燃着黄色的灯光,铺子里的调调难免也被这黄色的灯光所渲染。
倒流香袅袅升起,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一各令人轻松舒适的淡淡清香。
栀蓝正抬起那黑亮的大眼睛凝视着眼前这两只书架。
书架是深褐色的,带有两扇门子,门子右边是抽屉,抽屉上面的铜制拉环是不规则的荷叶形状,手工极为精致。
另一个书架样式差不多,只是门子里的空间更大,不带抽屉,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古朴,同样的精致,若是这两只书架摆成一组,互相辉映,甚是风雅。
自古爱书之人,有谁不爱书架?
栀蓝自然是心动了。
这时,老板缓缓走来。
青衣长袍,高个偏瘦,三十出头的年纪,眉宇间带有浓浓的书卷味。
“姑娘真是有眼光,这两只书架可不是俗物。”青衣人说。
“哦?”栀蓝想听他接续说下去。
“此乃刘玄德早年读书所用之物。”青衣人说。
“是吗?”栀蓝有些不相信,刘玄德早年家境贫寒,直到少年时期都是以编草鞋为生的,怎会用这样的书架呢?
栀蓝虽然心里这样想,可是并没有说出来。
青衣人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接着说道:“刘皇叔年少时虽生活贫寒,可人穷志不穷,穿着可以朴素,食物也可以不讲究,但书不能一日不读,书架更验证了对书的尊重,这是一种情怀。”
栀蓝嫣然一笑:“你说的极好。”
风清扬站在栀蓝身侧,似乎从一进门开始就对这两只书架很有兴趣,至于是不是刘玄德所用之物那就无从考究,也不重要了。
风清扬问过价格之后,感觉店家并没有要谎,心中十分中意。
就在这个时候,偏偏进来一位华服公子。
这华服公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二话没说,放下两颗金元宝便要买下这两只书架。
张三丰和风清扬对望了一眼,意思是此人会不会是托?
谁知,未等大家开口,人家店老板青袍人就对那华服公子说是这两只书架不是出售之物,抱歉得很。
“既然不卖,你为何要将它像商品一样陈列在此?”华服公子喃喃道。
“陈列在此是为了要寻有缘人。”青袍人道。
“谁是有缘人?”华服公子道。
“抱歉得很,刚才公子您进店之前,我已有意将这两只书架赠与面前这三位了。”青袍人道。
“哼!”华服公子手臂一挥,他身后的两个小厮已经走上前来撸起袖子要搬东西了。
自然的,下一瞬华服公子和他的两个手下就已经被扔了出去,倒在了街上。
“谁?谁?是谁动的手?”华服公子愤怒爬起,欲要再次冲进店里找他们算账,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看到青袍人不但来到了他跟前,而且两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肩头。
他感觉到自己的肩部骨胳似乎要粉碎掉了似得,他颤抖不已,他几乎骇傻了。
“不如,算了吧。”风清扬望着青袍人,缓缓说。
“好。”青袍人双手一松,华服公子三人一溜烟地没了影子。
“看来阁下也是习武之人。”风清扬微微一笑,说。
“正是,可在下习武时日不长,功力尚浅让各位见笑了。”青袍人说。
青袍人微微一顿又说:“在下素来喜爱读书,喜爱交友。若各位不嫌弃,我想请大家到后面小楼里小酌一杯可好?”
“那怎么好意思?”风清扬推脱。
张三丰却觉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笑嘻嘻地跟着人家店老板就要往那后巷里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