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境的话旁人听着或许有些伤人,可我能听的出来,他似乎是不想让他们两个卷入一些不必要的是非,我知道,他们两个也听得出来。
“离境老头,这个柳意欢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比我清楚,你为什么……”孟瑶皱眉,显露出一丝伤感。
离境轻蔑一笑:“呵,你觉得我会怕她么?”
“可是这些事情本与你无关的呀。”孟瑶有些着急。
“什么叫与我无关?”离境面色冷淡:“身为冥界之主,放任旁人潜入幽暗森林,使祭渊剑灵再一次逃出冥界,这就是与我有关。”
“好不容易安稳生活了几千年,怎么光想惹这些是非呢?”离境始终做一副淡然的模样,让人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夫君,你……”见离境的反应,孟瑶只能看着西冥,似乎想让他劝离境。
西冥的表情亦淡定,似出乎她的意料,只见他转头与离境相视一笑,说了句:“我相信阿境。”
“什么……”孟瑶不予理解。
“或许如今的情况,他比我们更适合去面对柳意欢。”西冥一番话饱含着深意。
“为什么?”孟瑶望着西冥,一脸不解。
西冥还没回答,一旁的离境便开口说道:“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总之你们回家,倘若真的斗不过,放心,会叫你们来救命的。”
“离境老头……”离境不等孟瑶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好了,回去吧。”
西冥拉着孟瑶准备离开,临走时,离境与他还是一笑。不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聊了什么,不过我看得出来,这个西冥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的眼神中,满满是对离境的肯定,他相信离境。
“怎么?那孟丫头口无遮拦跟你说了什么?”见西冥与孟瑶的背影远去,离境侧看了看我。
“没…没什么呀……”我眼神闪躲着,似乎是在逃避,逃避自己喜欢他。
片刻,他又问道:“身体好些了吗?”冷淡的语气带着一丝关心。
“我身体……怎么了?”我正疑惑,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头也不回的往冥界走去。可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之前因为修复明月星损失灵力造成的身体虚弱竟然得到了滋养…
他……知道了么……又或是,昨夜他挨我挨得近,所以察觉到我身体的虚弱?反正总而言之,这情况他定然是为我输送过灵力的。
“冥王大人,等等我~”见他走远我才追上,跟在他身旁又不好挑明,我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刚一走出结界,离境一眼便看到了靠树而睡的白凛,似乎也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这睡下。他故意咳嗽几声,片刻,那白木头才闻声而醒,轻柔双眼带着一丝不悦:“哟,回来了?”
“想不到这阎罗殿后还会有一层结界,防鬼呢?把小爷我丢在这儿,你俩跑进去亲热是吧?”白凛阴阳怪气地说道。
“喂!白木头你别胡说,有损冥王大人清誉。”
白凛听完我的话不屑一笑:“耍手段把小爷我困在这儿就不损他的清誉了?”
“你往前走一步,便是我的房间。”离境面无表情说道。
白凛听到离境的话似乎更加来气,瞬间就站了起来显得精神百倍,指着离境一顿埋怨:“你以为小爷我不想进去睡床?你那守门的鬼差跟疯狗一样我能进?你倒好隔层结界啥都听不见,小爷我一张帅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离境听完沉默半响,缓缓吐出几个字:“我考虑不周。”
“得,你要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把这什么术给我解了,小爷我嘛就大人有大量,也不与你计较。”白凛背对着离境,却又忍不住偷瞄,揣测他的态度。
“记得儿时……”离境似刚要说出什么话,白凛却半点也听不进去,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行行行你别跟我说这些,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弟弟,我没有哥哥,我就一个师父,她叫柳意欢!”
离境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片刻又化作一抹淡然,自顾自说着:“记不清你哪一年生辰的时候,老是贪玩想去人间,母亲就教给了我九尾一族的迷榖咒……”
“哟,原来你这害死人的烂法术是你母亲教给你的。”白凛一脸不屑。
离境也不在意白凛的挑衅,只是淡淡说道:“不管你现在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母亲,我们兄弟要相互扶持,相依为命。”
白凛讥笑,略沉重的步伐凑近了离境:“那你既然这么说了,你弟弟长大的这几万年里,你在哪里?”
“相依为命?笑话!”白凛嘲笑着:“你那位弟弟不知在哪里受苦的时候,你却悄摸摸当上了冥王,这叫什么?”
见离境好似被这番话触动,似乎自责起来的时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我才站了出来挡在离境跟前:“喂白木头,不知道真相你别乱讲好不好?明明当初冥王大人因为你失踪,所以自己自责割下……”我话还没说完,离境便叫住了我,似乎不想我再继续说下去。
也是,如今的白凛忘记了他本该痛苦的童年,其实对他来讲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有时候,离境心里也会矛盾着,既望着他想起来,又盼着他永远忘记。
“总之,冥王大人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你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非要认那个什么柳意欢做师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厉声呵斥,他却不屑一顾,毫不在意的飘来三个字:“我等着!”
半响,离境轻步走着边说道:“随我去一趟酆都。”
“哼!”走时我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他那轻蔑无视的眼神,想打死他的心也都有了。
酆都城时常伴随着凉风,或许是他们口中冥界的阴风。离境走在前面我跟着他,踩过他在月光下留下的影子。原来在他身边,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解,唯一在乎的那几个人,都被他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