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击掌:“这就好了!我赶紧书信一封,你一定要找机会见到她把信递给她。不过我也不敢万分确定皇贵妃是否就是小蕊,你又没见过她,过两日也根本不是小蕊的生日,万一不是,倒弄巧成拙了!”
瑾慧捂嘴偷笑,然后绕过书桌,将墙上的寒梅图拨开,里面藏着的就是元和所做的小蕊的画像。
元和羞愧难当,要起身对夫人行了个大礼,伤口还没完全愈合,瑾慧将他压下躺好。
元和道:“夫人贤德,是我元和这一世的福报!”
小蕊的生日,本来就是个悬案。她出现在悬庐斋门口的时候,看起来已经满月了。高伦就以收下她的那天作为生日。
到了宫里,宫官问她生辰,她摇头。宋临便让人算了个和自己的生辰八字极为相配的日子作为她的生辰。她向来无所谓这种事情,便由着他们。
前几日看见宫人准备给她的寿礼,宫外的命妇们也有向月华宫里送礼物的了。她心想,这倒是个机会。
于是他向宋临提出,要好好操办生日。小蕊主动开口营业,宋临高兴都来不及,岂有不依的。下了圣旨,按照皇后规制举办庆祝活动。
小蕊看到李元和的生母在名单上,妻因没有品级,不能进宫。便特意恩准,过了五十岁的命妇,都可由嫡长媳妇陪着入宫服侍。
于是第二批的名单上,便看到了肖瑾慧的名字。
瑾慧以前也进过宫,但月华宫的大气华丽还是让她惊叹。她和一群人一齐跪下,迎接皇贵妃。
许久她才一道道的程序中抽出半点空隙来,抬头看了一眼皇贵妃。
身着明黄凤袍的她,艳光四射。和元和画中的她活泼可爱不同,她端坐明堂,绝美的五官容貌盛极,气度不凡。她原以为,人各有各的眼缘,正巧皇贵妃的容貌被皇帝所喜。这一眼才明白,这样的女子方当得上三千宠爱于一身。
她真的是被元和教养出来的?瑾慧忽然对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女儿的将来充满期待。
终于等到每五个人列队献寿。瑾慧掺着李夫人进入。皇贵妃免了他们的跪拜。
当宦官念道李元和之妻肖瑾慧的时候,瑾慧终于听到三个字:“抬起头来。”
瑾慧抬头给她施以最友好的笑容。
“甚好。”小蕊满意地点点头。
瑾慧说:“今日得见皇贵妃,贱妾不甚荣幸。”
“本宫在这深宫之中,深为孤寂,得你们来看,也很欢喜。”
瑾慧又道:“说来惭愧,我家老夫人觉得妾刺绣好,让妾绣了百鸟朝凤图来给娘娘,很是拿不出手。”
“既是你亲手做的,自然是情谊更重。”
瑾慧听了,赶紧让人呈上刺绣,刺绣有半丈长:“娘娘可愿上前一看?”
太监叫道:“不得唐突!”
小蕊起身:“本宫坐了一日,身子也僵了,起身欣赏也好。”
宫女们将她搀扶起身走过来,瑾慧上前去迎接,又不敢造次。
小蕊笑着主动去搭着她的手:“不必拘束。”
瑾慧趁机挽着她,给她看了刺绣,然后惭愧说道:“我的针脚粗得很,可我家相公偏说这样就可以。娘娘什么金玉没见过,不会嫌弃我的一番心意。”
小蕊笑道:“元…”和字还没出声,生生停住啊:“本宫身边的人都知道,本宫的针脚才叫做粗糙。你这样的,已经很好了。”
说着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在这之际,瑾慧更大幅度的搀扶,然后把捏在手中的字条一把塞进了小蕊的袖子里。
小蕊身体微微一怔,然后捏起袖子依旧端庄地微笑着坐回了位置。
法坛里,么魔神又唤来宋临:“高伦身上的真气越来越通畅,很难堵住了。”
“对付一个死人都没有办法。还配自称为神?”
“我让你去掉高伦的生祠,可这祭祀的力量没有消失,却越来越强大。”
“朕已经封了所有生祠。这个高伦蛊惑人心确有一套。”
“锦州城有个千问阁,那是千年前我选的一处法坛,对我大有裨益。可惜被高伦给平了。你给我再立起来。”
“你休要再提锦州城的事,当年你在锦州挟持太守为非作歹,行的好事,使得高伦在锦州城威望甚高。朕拆去千问山上高伦的生祠,还引起民变!”
“既然皇上知道高伦的厉害,就要尽快解决问题。你把生祠封了,但民间的私祭还在。对皇上而言,防民之思,甚于防川。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在那些死忠百姓眼里,消失或者死亡的高伦,不但不意味着遗忘,相反更添神圣。难不成你就看着高伦身死而心在吗?”
“那你有何法?”
“我需要很多的怨灵。”
“从何而来?”
“已快入夏,我夜观天象,汛期即来。听说你在修怀河堤,我想你总有办法让天灾淹死个万把人的。倒时我去现场吸收他们的恶愿,这个高伦我便能压制的住。”
“荒唐!”
“荒唐?!如今你我是一根绳上么你蚂蚱。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神,不会死的,你看到的我也不是真的我,不过是我的一个化相。而你不一样,宋临,你即便是个帝王,终究是个凡人,死了便是死了。”
说着,他指着冰棺:“你看的更仔细些,高伦的面部已经开始红润,甚至就要开始呼吸。不过两个月,他就将睁开眼睛。我么魔神从不强求于人,做不做,你自己定夺。”
宋临定眼看去,忽然被什么东西定住,意识全失。么魔将高伦被镇压的魂魄取出,努力施法放进了宋临身体里。宋临已经失神的眼睛,忽然变得一片清明。
么魔一惊,终究高伦占了上风,赶紧将那魂魄收回进高伦的躯体里。
宋临回宫后,叫来礼部尚书商陆原,责问:“为何高伦的几处生祠取消了,却显示还有祭祀的现象。”
“皇上明察秋毫。五处生祠均已经取消了,可更多的百姓们私底下偷偷祭祀,人数众多,且无律法禁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你做什么吃的?从今日起,严查祭祀高伦者,若还有人祭祀高伦,祭祀者当街斩首,家人流放!”
“这…”
“怎么?你有难处?”
“皇上圣明仁慈,对高府也多有宽厚仁慈之心,高伦本人无过错,在民间确有威望,我们查封生祠时,已经引起了许多的不解和抱怨。锦州之民变,老臣至今想来汗涔涔。如今皇上还要特意杀私下祭祀者,怕是民间对皇上有更深的误会啊!”
“朕不敢自称明君,但也一向勤政爱民。正因他能煽动民意,所以朕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定,必须去了他的妖法。若朕的子民因为一个妖人而质疑朕,那么这样的子民也该杀!你若是不能胜任,趁早回老家吧。”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