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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浮生百苦

长夜陌桑鬼 假酒小酒 2609 2024-07-07 09:00

  等农妇把人洗刷干净,阿芜又顺手帮她把人拖回去放在床上,跟蚩黎回到房间的时候,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道,“我们不杀他了。”

  “走吗?”

  阿芜摇头,“不走,走了也没有意义。这几个虚境好像有共同点,每一次都让你去那些身世特别凄惨的人身上被人寄情,生生世世地哀苦悲痛。”

  “这么一想也是。”蚩黎摸着自己光滑的小下巴,“第一世的时候我为乞丐复了仇之后,阵法好像波动了一会儿,好像是见不得我好一样,然后我就被不知哪冒出来的人乱棍打死了。明明一开始我勘测好了情况,在我办事的时候肯定没有谁会打扰我。”

  他说着,小孩子的困意上头,就没办法再坐直,软软地靠在阿芜身上,阿芜推了他一把,“睡觉吧。”

  小孩抱着阿芜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说,“我要和姐姐一起睡。”

  本来就是个小孩性子,又换了副小孩躯壳,阿芜实在没办法拿他当正常朋友对待,对于如此亲昵的要求也没有什么别的感受,只揉了揉蚩黎的额头,“自己睡吧,我出去再看看。”

  阿芜乘着夜风在外又尽量往远的地方转了一圈,除了一身疲惫,也没发现这个虚境的端倪。她只能强忍焦躁,清晨时装作平静地回到蚩黎所在的村落,还顺便抓了一只路边吃草的野兔子带回去。

  出阵这件事要急也急不了,不如先让蚩黎过的舒服点。

  她回去的时辰已经不早,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农妇正在敲她那房的房门,面上带着不耐,听见她的动静时脖子一缩,一副要做坏事被抓包的怂样。

  阿芜提着被她浑身妖气震慑地不敢动弹的乖兔子,轻轻一挑眉,问道,“找我?”

  “不是…我找小包子,我…我给他穿衣服。”农妇心虚地头也不敢抬。

  阿芜猜她也是发现她不在,想找蚩黎秋后算账来着。这时候蚩黎打开房门,天真烂漫地拆穿她的谎话,“娘,我早就会自己穿衣服,我以前都是自己穿的呀。”

  他蹦蹦跳跳地跳到阿芜身旁,揪了揪兔子耳朵,惊喜地喊,“兔兔!”

  农妇干笑着没话找话,“仙子娘娘大早上去抓兔子了啊,小包子,兔子这么可爱,你要养着……”

  蚩黎舔舔嘴唇,“炒着吃很香吧。”

  农妇听后满脸“不,这不是我儿子”的震惊表情。阿芜把兔子递给她,难得跟她和颜悦色地说话,“麻烦你了。”

  一大早上就吃一顿丰盛的兔肉,蚩黎满足地眉飞色舞,拉着阿芜就要去寻找其他山野美味。

  农妇犹犹豫豫地,“仙子娘娘,我男人他现在还没醒,你看……”

  阿芜不解,“我看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可他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啊。”农妇难得鼓起一点勇气,“你力气大,就算为了,为了小包子,你也应该帮我一起把他带到城里看大夫去!你好歹是个仙子,怎的这么无情?”

  她说完之后,发现她面前的一大一小,又露出了那种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的冷漠气息,她不自觉愣住了,看见阿芜面上泛起一抹讽刺笑意,“是因为我吗?你心里难道不觉得他活该?你既然认为是因为我,那我明确告诉你好了,我现在还有点后悔没有直接杀了他,你力气虽然小,但是挖个坑将人埋了的能力还是有的吧。”

  “还有,我不是仙子,我是妖精。”她说完,笑容拉大,轻轻瞥了她一眼,见农妇脸色发白,也不再给她压力,转身就走了。

  “你们还回来吗?”农妇在后面语气颤抖,小心翼翼地问。

  阿芜摇摇蚩黎的手,蚩黎不甘不愿地说,“娘,这里是我家,我当然要回来啦。”

  如此游山玩水几天之后,伍哥竟然坚强地醒来了,只是仿佛伤到了脊骨,怎么都站不起来,只会躺在床上用一双眼睛瞪着人,惊恐地喊,“妖怪!妖怪!快叫道士来驱妖。”

  几天相处下来,农妇发现阿芜只是喜欢带着儿子到处跑,带些山中猎物回来让她做成菜吃,只要不提及伍哥,这位妖精姑娘对她还算友好,便不怎么害怕她了。

  相比家里来了一个妖精,伍哥站不起来这件事让她更加担心,她靠在床边嚎啕,哭的眼睛都要瞎了,“老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当家的站不起来了…我们家地谁去收…我们会饿死的啊…”

  蚩黎在共情的影响下愤恨地抹着眼睛,一屋子歇斯底里中阿芜清凌凌地笑,仿佛在看什么好笑的事情,手下摸了一把小孩脑袋,“弟弟,你们家被我害的挺惨啊。”

  蚩黎翻了一个白眼,抄起屋里的板凳,对着吓到崩溃大喊的伍哥当头砸了下去,彻底把人又砸回昏迷状态,又瞪了一眼吓到失声的亲娘,嫌弃道,“闭嘴,你们太吵了。”

  农妇不敢说话,闭着嘴哽咽,声音细碎。阿芜叹了一口气,将腰间乾坤袋取下,伸手进去抓了一把五光十色的宝石出来,“这些还值不值钱了?”

  看见农妇抬头那一瞬间双眼发直的模样,阿芜满意地点头,把宝石放在桌子上,“你们家有钱,你有爹有娘,你爹再也没办法打你娘,你娘也没办法再将怨气发泄在你身上,我在此护着你,谁能再给你一点苦吃?”

  她眯了眯眼,声音放轻,意味深长,“谁还能再磨平你的傲气?”

  蚩黎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的灵光一闪,抓住点什么东西,但是喉口突如其来的痒意打断了他的思考,他猛地咳嗽一阵,直咳到两眼发黑,幼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阿芜一惊,将他揽在臂弯里,看着他嘴唇发紫,脸色也不复之前红润,额头上甚至布着一层薄汗,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农妇焦急地凑上来,“小包子!这个样子…我前几天听说了,我们村好几个孩子都得了疟疾,小包子该不会也染病了吧。”

  “突然间怎么会染病,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阿芜摸了摸蚩黎的手,手心都不像之前一般温热了。

  蚩黎连睁眼都费劲,奄奄一息道,“姐姐,有古怪,这个虚境我好像呆不久了。”

  农妇听不懂,在旁边急的落泪,“姑娘,姑娘,我们快带他去看大夫吧,小包子都病的说胡话了…”

  阿芜听蚩黎的意思是他即将要离开这个虚境,换个身体继续与他人共情。见蚩黎已经闭上了眼,她反倒冷静了下来,心中疑问重重。

  她确认在早上之前蚩黎还生龙活虎没有一点染病的迹象,的确是突然一下变成现在这副将绝人世的样子,事情忽然转变肯定有诱因,而这诱因破绽百出,她甚至都想去神君面前嘲笑他拙劣幼稚的报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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