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门外积雪一寸有余，天空零星的还飘着几点雪花。没出太阳外头依旧是亮堂堂的，白花花的晃眼。
汤月莹趴在窗棂上看着窗外积雪，头还有些微微的晕。
青儿昨夜担心她，留宿了一晚，此刻如同以往在汤府时一样帮她梳头发。这种不用自己动手的感觉其实还是挺爽的。
“小姐，昨晚你和墨公子有没有发生什么？”
汤月莹转头看看青儿一脸的八卦样，赶紧说：“打住打住啊，什么都没有发生，无论现在和以后都不能往那个方向想，知道不？”
“为什么啊？”
汤月莹还是那句口头禅，你不懂。
鸢罗路过她的窗边，见她跟条蠕虫似的软弱无力，不禁调笑道：“昨夜的鸡汤还剩了点，女儿红还有几坛，要不要再吃点喝点？”
“姐姐我错了。”她连忙告饶，“我以后保证恪守戒律清规，谁犯戒谁孙子。”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记住了啊。”
“好，记住了。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
鸢罗知道她问的是法力，说：“这要看你的体质，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我也不能告诉你一个准确的日子。”
“其实偶尔破破戒也挺好，还有十天半月能休息，你也不会差遣我干这干那的是不是？”
鸢罗横了一眼过来：“好自为之。”
汤月莹‘啐’了一口，真是不知道圆通的婆娘。
叫了辆马车，去趟茂源街，顺便送青儿回家，对墨大娘说中午不回来，别给她留饭。墨夜紧跟着便牵马出来，说是房子里颇多女眷，留着不方便，还是早些回军营吧。
程季礼要是知道他有家不能待，怕是要笑的前仰后伏呢。
青儿许久没有和汤月莹这样处在一起，突然就挺怀念的。
“小姐，不如我回来伺候你吧，你们家人多也需要帮手。”
“哎，真的别，你随时可以来住，住多久都没事，但真不要来当丫鬟。你说你好不容易让你爹给赎回去了，怎么还想着当丫鬟呢！”
“小姐我一点都不勉强，真的是我愿意伺候你。”
“听我说，每个人都应该过好自己的生活，你也是一样，不要成为别人的附属。你仔细想一想自己要什么样的下半生，随自己心意过。”
“是小姐你不需要丫鬟了是不是？就知道你没有心。”
青儿真相了，汤月莹被一语中的，面子有些兜不住，只能说：“青儿真是变聪明了呢，我确实不需要丫鬟，但是不介意多一个朋友。”
青儿莞尔一笑，说：“我知道小姐你是个好人，你说的也对，我也该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
晨起的勤快人已经给路上扫出了一条道，街上两旁的屋檐上都是覆盖的白雪，出来的人都是棉衣棉裤包裹的严严实实，小风这么一吹，小雪这么一淋，露在外头的手和脸都被冻的红通通的。
李保全见她披着雪子儿进门，感叹道：“哎哟，掌柜的你可真不容易，还冒着风雪来上工，简直是劳模啊！”
汤月莹抽抽鼻子：“奚落你家掌柜的很有意思吗，要不是……我还真懒的来。”
李保全问：“你这是咋了，话里有话啊。”
要不是失了法力没办法到处乱窜，她才不会来这里消磨时间呢。
“也没咋，就是来好好搞事业了。”
李保全试探着问：“掌柜的是不是昨天让王爷的事情给刺激到了，今日便奋发图强，决心好好做个女强人，好扳回点自信心呢？”
“呵呵。”汤月莹干笑道，“你的联想力不错，确实受了点刺激。”
就是一时感慨喝了几杯，但要归根结底，确实和宣王有关系。
“我就说嘛，人心非石，掌柜的怎么可能不为情所动，其实掌柜的现在回去找王爷还是来得及的……”
汤月莹打断他：“闭嘴吧你，找个球六子，一个人潇洒快意不好吗，非得往那火坑里跳。”
李保全识相的闭了嘴，干不过就要识时务。
关在账房里面还能听见外面小孩打雪仗的嬉笑声，听的她也勾嘴一笑。
午间的云福人来人往，分外热闹，后厨如同往日一般忙的不可开交。
李保全如同往常一般招待客人。
难缠的客人年年有，今日却碰上一个分外难缠的，那老头气哄哄的说要告他们剽窃罪。
听到外面闹闹哄哄的，汤月莹问发生什么了。
原来今日来了个南方的客人，说他们家的菜色剽窃了江南唐家的菜单。
汤月莹听后叫李保全将人请进账房来，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南方的客人。
那人还没到门口，汤月莹就听见他念叨的声音：“我告诉你们，做生意要有道德，完全照搬别人的东西，视为不义。”
听这声音年纪可是不轻了，也不知是哪里的多事老翁。
李保全说：“您也先别这么说，我们家做生意完全是我们掌柜自创的菜谱，我家掌柜根本没有去过南方，更不知道什么唐家，您说的剽窃是不存在的。所以我说大爷咱做人不能太讲死理是不是，人生有很多巧合，怎么就成了剽窃了呢！”
老人有些怒气将拐杖一拄，教训道：“年轻人不讲武德啊，方方面面都剽窃成这样了还在试图狡辩，行我不跟你说，我找你们掌柜的说。”
李保全将他们请至账房说：“掌柜的就在里面，您倒是好好看看，我们掌柜的怎么能剽窃您呢。”
汤月莹将椅子摆好，对进门的老人说：“坐吧，有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说。”
说完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完全没有敬老的意思。
老人‘哼’了一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礼貌都不讲，简直没有德行。”
汤月莹托着下巴看着老人那张有些眼熟的脸，说：“我也想用尊敬的语气和你交流，但是怕你接受不起。”
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说什么呢，难道我连你那一两句敬语都承受不起吗，果然无礼至极。”
他旁边的年轻人说：“爷爷莫要生气，当心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