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西问:“这你开的酒楼,菜名你居然不知?”
程季礼说:“这是汤小姐刚刚更新的菜谱,我嘛,自然也是刚知道。”
秦穆西说:“既是这样,我尝尝。”
他刚拿起筷箸,楼下有人说道:“这个味道很不错,依我看和江南唐家那个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刚才说依样画瓢那个兄弟,你觉得呢?”
那人说道:“是在下嘴快了,确实人间美味。”
程季礼起身关上门和窗说:“太过嘈杂,打扰到王爷!”
“无碍。”秦穆西说完举筷尝了一口,说:“很好吃。”
程季礼给他满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下肚他问:“王爷觉得我这个店能赚钱吗?”
秦穆西说道:“看今日之盛况,不但能赚,想必是要大赚。”
程季礼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悠悠道来:“看来今日和王爷饮的是告别酒了。”
秦穆西问:“为何?”
程季礼说道:“为一赌约。”
秦穆西:“哦?”
听完来龙去脉,秦穆西笑道:“既是如此,世子便安心去吧,这赌约,你必然是要输了。”
程季礼还在垂死挣扎:“一月之期未过,我还是有可能赢的。”
秦穆西笑而不语,只拿着筷子大快朵颐,直至酒足饭饱放下筷子,说:“本王要感谢一下世子的盛情款待。”
程季礼还不明白他所谓的感谢,说:“这酒饭钱已收,感谢大可不必。”
秦穆西笑而不语,准备打道回府时故意从正堂中间走过,众人见是宣王爷,无不拜倒。秦穆西说:“此间之美食,确实举世无双,本王一时兴起,题个字送与世子。”
说完叫人笔墨伺候题字‘八珍玉食’。
撂笔时他笑道:“改日程兄启程时,本王必来相送。”
程季礼待秦穆西走远,拿着那四个字,才发现被不明不白的塞了一嘴狗粮。
汤月莹知道这个题字时它已经被做成匾额挂在大门上,她看了呵呵直乐。秦穆西小哥哥真是深得她心呢!
几天后奇石铺也重新开张,不过这回不卖石头,而是卖各种鸢罗同款。同款玉佩,同款金钗,同款手镯。
程季礼万分无奈的叹气后,开始动手收拾行李。
吴阳侯听说他要去军营磨练自己,万分欣慰,当即亲自给张远将军修书一封,让程季礼带着上路。
就这样在四月初的那天,程季礼带着侯府一干亲卫,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
汤月莹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心情大好,于是便答应鸢罗今日与她一起去南郊水神庙。鸢罗在前面赶马车,她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就拉着她扯东扯西。
“姐姐你说这是带我去干嘛呢?不会是要我命吧。你看我活了两辈子,我都没有害过人!”
几天前她跟鸢罗坦白了,她投身时,地府有些乱,所以她趁乱没有喝孟婆汤。所以她有前世的记忆。
但这个并不能解释毓灵石的事情,于是鸢罗决定带她来一次南郊。
汤月莹见她不说话只赶马车,就继续说:“我以为你只会捉妖,难不成还会捉鬼。我只是没喝孟婆汤而已,不至于是死罪吧!”
“其实你看我活着也是很不容易的,明明什么都知道,还一天到晚装傻卖萌。我这样的好人都有罪的话,那简直天理难容……”
终于鸢罗忍无可忍说:“闭嘴!”
她乖乖地坐回去:“哦。”
看来鸢罗这个小神仙在人间待久了也有些小脾气了,居然会叫人闭嘴。
这嘴一闭,人就有些空落落的,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鸢罗却意料之外的来了一句:“这个我似曾听过。”
汤月莹很不以为然的说:“可不是只要活的足够长,什么都能听说!”
马车渐渐驶离闹区,沿着田野小路,前面是一小片杨树林。
渐渐靠近杨树林的时候,不知怎的,突然刮起一阵邪风。
汤月莹觉出点不对劲来问:“怎么的,天怎么黑了?”
鸢罗拉住了缰绳,马车‘咿呀’一声停了下来。
汤月莹钻出来,看看头顶的天空,原本的明亮日光被浓墨似的翻滚着的黑暗瞬间吞没,顷刻间如同黑夜般伸手不见五指。视线不及之处阴风四起,吹的杨树‘簌簌’作响。
汤月莹惊的说不出话,心想该不会运气这么背赶上什么龙卷风了吧!
鸢罗心下大骇,喝道:“回马车里去,等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不要说话,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照做可保你一命!”
她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马车轻微一晃,鸢罗一个跟斗远远的翻了出去。她想,鸢罗身手极好,她反正也只会帮倒忙,倒不如就这样安静地呆着。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咆哮,接着便是一段让她想当场去世的对话。
“哈哈哈,我这遮天蔽日网的威力如何,小树精,当日你杀我同胞,今日便要叫你血债血偿!”一个男子的声音说得相当的凶恶。
鸢罗说:“别得意,你以为这区区小网能奈我何。要是不想死,速速离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法力全无,简直手无缚鸡之力。待我取了你的小命,扒了你的树皮,砍成一截一截的,以泄我心头之愤。”
“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原来是那蛇妖索里始终觊觎她们,多方打听终于知道鸢罗的来历。于是他跋山涉水找到黑熊洞,告知黑熊怪这一消息。
黑熊摩金正愁没处找她报仇,如今终于等到机会,便向妖王讨了件法宝,前来寻仇。
然汤月莹听到这俩的对话顿时三观尽颠覆。遇到的是妖精,她仗着有鸢罗在,曾经一点都不怕。但是小树精是怎么回事,难道竟然连鸢罗都不是人吗!
黑暗中亮起几道符火,火光在风中跳跃不止,紧接着便是物体急速挪动的声音,夹杂利器划破空气的翁鸣声。
她悄悄拉开车帘一角,借着微弱的符光,勉强看见两个打斗在一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