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宇见她回的爽快,问:“我若开口要好处,你真会给?”
汤月莹:“你且说说看。”
“我若说想追求你呢?”他将自己凑近,带着二分玩笑,三分意兴说道。
这种人汤月莹见惯不怪,说:“你岂非一直在追求吗,况且追求我的人也不少,我也不怕多你这一个。”
楚怀宇看着她笑的开怀说:“真是坦率啊,这么些年我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话说到这儿了,那么能告诉我那个客人是谁吗?”
楚怀宇摇摇头:“不知道。”
个滚犊子,不知道你跟我这瞎哔哔半天,你真当老娘我闲的发慌是不是!
“但我可以帮你打听。”他慢条斯理的接着说,“来买的只是个下人,也不知是哪一家的,明日他来取货我帮你问。”
汤月莹才将要脱口而出的污言秽语,十分艰难的收了回去,换上稍显客套的脸色说:“那就麻烦楚公子了。”
楚怀宇说:“不客气,你看汤小姐,当下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你若嫌晚便先请回吧,我可以让云福的伙计送我。”
这话音刚落李保全就来问:“掌柜的,你这是要我找人送你回去吗?”
这出现的未免太及时了一点,晚上空闲来她这里听墙角了是不是。汤月莹对这个无良的店主感到分外嫌弃。
楚怀宇却分外吃惊:“他方才叫你什么,掌柜的?”
今时今日,汤月莹承认的痛快:“没错,是掌柜的。”
楚怀宇对她的认知又刷新了一层,好奇心就更重了。
白日睡的爽快,当下毫无睡意,她在无人的大路上游荡了一会,不知不觉晃到了翰林路。晚间路上行人也无,偶见响动,来的浩浩荡荡,鎏金马车,前呼后拥。
汤月莹在阴影处隐了身形,等这些人过去,才出来。
打眼望去,再往前不远就是宣王府,门前两座石狮,赭红色青铜大门,门前守卫森严。她在夜色里想了许久,转身绕着巷子绕到无人守卫的围墙处,一翻身跃了进去。
这地方还真够大的,不熟悉地形的人还容易迷。
院子许多,一个连着一个,她嫌麻烦,有些不想找,有打道回府的心思。
碰上一队巡夜的侍卫,闪身进了一个院子,匾上写着逍遥殿,这名字取的也是有够随意的。
房门前亦有两个人在把守,她想了想,晚间睡觉还需要人守门的,在这个王府里应该就属秦穆西了吧。
前门进不去,她又绕到后门,推推窗户,没有锁死,她便跃了进去。
门口守卫问旁边的人:“你方才听见什么了没有?”
“没有,这半夜的还能有什么啊,野猫呗。”
她极轻的关上窗户,才慢慢的走向那张雕花梨花木大床。
借着微弱的月色,可以看见床上的人的睡颜。面色赤红,呼吸很粗重,睡的并不安稳。
汤月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不禁叹道这孩子是不是有些傻,放着这个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天的都想些啥呢。
秦穆西似乎呼吸不畅,有些醒转的迹象,她抬手点了他的膻中穴让他陷入浅昏迷状态,这才伸手触了触他的脑门。
这温度确实有些烫人。
看看那个鎏金葵架上还放着水盆,她去拧了条毛巾给他敷上,然后拉起他的左手,在手心上注了一道灵力进去。
见他潮红渐退,呼吸逐渐平稳,她收回手静静的坐在床边。
小时候的秦穆西很瘦弱,那年吴大人五十岁生辰,八岁的秦穆西被皇帝特许到吴府去贺寿,那年她也在。
那时的他就是贪玩的皮猴,甩了随行的太监独自跑去花园里玩,躲起来让人找半天。没想到一转眼便这么大了,还挺拔俊逸,完全不像小时候那样弱鸡。
汤月莹用老母亲看孩子般慈祥的看着他,心中还有些自豪感,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这一坐也不知坐了多久,秦穆西翻了个身,右手碰到她的左手,一把握住了。
她下意识的抽回,却听他咕哝一声说:“别走。”
又将她手往怀里带了几分。
行,今日看你生病烧糊涂的份上,就这样算了。
坐着太过无聊,便打了个盹,猛一转醒,听见外面的回廊里有脚步声传来,细细碎碎,应该是个女人。
门口的侍卫说:“雪儿姑娘这么早便来服侍王爷吗?”
那雪儿温柔的声音传来:“王爷还在病中,我需得去照料。”
汤月莹这才抽回手,在门开前从窗户跃了出去。
门开声响起,秦穆西悠然转醒。雪儿行礼后说:“王爷好些了没有,奴婢替您擦洗一下,换件亵衣吧。”
秦穆西睡了这一觉感觉身上爽利了许多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
雪儿回道:“奴婢担心王爷,这才早早便来伺候。”
他把右手放在鼻尖嗅了嗅问道:“你平日里会用什么香粉?”
雪儿娇羞一笑,说:“奴婢惯用桂花香,王爷问这个干嘛?”
秦穆西掀开被子站起身,这房间里还有残留的茉莉香,他转头看了眼窗户,一时间呆愣的站在原地。
雪儿见他赤脚没穿鞋,凌晨空气清凉,便说:“王爷赶紧躺回去,您的热症还没有好全,别又严重了。”
秦穆西摸摸自己的额头,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如今有些饥肠辘辘,他说:“你把衣服放在这里,去给本王拿些膳食来。”
雪儿听后喜上眉梢,王爷能主动要求进食了,幸好他好的快,不然宫里的追究起来,这府里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赶紧说:“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
待她出门,秦穆西窝回被子里,那在鼻尖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可是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