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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玉凝卉 十七醉 2368 2024-07-07 09:01

  朝夕不见,日日砭骨;

  日日相见,视之若初。

  ……

  书偃念道……

  执玉撇头听了只字片语,随即牵绕瘦风,一下子摇出距离,仙门之外,再瞧不见宛弘棱角……

  时隔这久,往日渥丹如饮鸩止渴般的惦念,也算是适逢其会的,得到了好的结局。执玉想着那一幕,二人含笑相拥,怀里温度分明是炙热无比,来得无比可贵。

  渥丹凭着身子骨仅剩的一丝魔都血脉,必然是会殚精竭虑地,豁出性命护着自己的心上人,加之如今较往日不同,书偃于她已然是明月真心。二人真心可诏,如此一来便逆了穹途羽俶的算计,阡陌珠取不得,仙门亦动摇不了分毫。

  当下,执玉一心想知晓萧湘魂尘之事,再不逗留,直破幽邃血障处,三入魔都。

  回想过去那些时岁,最初迷瞪瞪的躺于魔都塌上,一躺便是个时岁混沌;这第二回将是拖着病殃殃的身体,还险些丢了一条命。

  然这回,千算万算,自己来这魔都却只为救人,替他留住这三境。说到底,执玉不过愧疚自己的过失,她实在不知,倘若有朝一日萧湘重回这三境漠世,她还当如何面见他……

  途经血障处,执玉只晓得自己这双翅膀粘满血渍,任她如何飞旋都甩不去,恼火得很。

  做只蝴蝶大概是她生平最为难堪的事,说不得动不得,每逢花丛开得稍稍锦簇些,便不由自主地扑了去。

  好在魔都楼阙狭小,花卉稀少。穿过几道曲径,围野池子绕上一绕便可以瞧见那长筇天,楼阁只被灰蒙蒙的遮蔽,略显阴沉。

  翩翩划了甚久,只见宫人步履匆匆闪过,全然不见羽俶影子。除此之外,殊不知泷染境况如何。

  执玉扑腾了一会停靠着。于这时,瞥见不远处齐崊板着个脸迎面走来,冲一堆宫人指手画脚的,看上去自然无比威风。他这么一指使,自里头走出的宫人步子踏得更实,腾腾地震了一震。

  见众人如此,执玉好奇捏着身子朝里头钻,趁着齐崊分心呲溜一声挤进去。

  这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一桩事,执玉拍了拍胸口,触角扭动一阵,振动蝶翼意气风发得很。这当口,霎时间她只觉着眼前一黑,身子被何物重重覆盖,任她使尽解数也推不开。故此,她只得将身子蜷曲,收了收双翅,触角顶起那重物,一寸一寸便边缘挪去……这过程委实漫长,原来做一只小蝴蝶,力气竟是如此之小。

  推了推,触角倒是结实,却是这纤细的四足遭了罪,实在酸痛。直至将脑袋探出来,晃悠一阵,挑眼看原来这是一件衣裳,难怪嗅着有一股子花露香。

  待她抬头,朝那处张望,只见眼前水雾弥漫,赫然几件衣裳晾着。于是两翅悠忽一扑,直勾勾飞了去,眼见着正要落于那衣裳处,不巧又被一件薄裳打落,身子打着滚,竟跌入水里头,浸泡得她透不过气。

  执玉睁开眼仔细瞧着,眼前不知何物极其白皙修长,确是那个不肥不瘦,通体雪白……像极了菀弘宫庭前矗立的石玉柱子。执玉再凑近了些看,触角碰了碰,随后顺着那“柱子”往上游,再定睛一看,执玉顿时阖目大惊,不由得将水扑腾两下,倏然间浮出水面。

  不成想,自己竟逢上了男子沐浴,如此羞赫!

  这时水温适宜,泡得她身子骨酥软,整个没了劲。

  说来也是奇了,这堂堂魔君沐浴,他只一门心思将覆面盖着,难不成太过自负,生怕被哪位少艾姑子盯梢?

  见他靠着浴池子不曾动弹,猜想大概是眯着觉。执玉振动翅悄咪咪落于他鼻尖处,踩踩那覆面,左瞧右瞧,光瞧见他子眸圆润,双睫微翘着。

  不经意瞧见右眼处一颗黑痣,顿时觉着有些眼熟,却实在琢磨不起来...

  赫然间,她心口噗通滑落,随即一遭遁升至天际,如踏逶迤……

  稍缓过些神来,她唯恐自己被迷了眼,摇晃了脑袋再瞧,果然是这般的,眼角处空荡荡的,不过几捋发丝交错。

  正要揭开覆面,不料这厮突睁眼,一个纵身便醒了。

  趁着羽俶穿衣之际,执玉收拢了翅膀,直飞入他衣袖间,轻飘飘的很难被察觉。

  如此一来,藏在羽俶衣袖中,虽偶有颠簸,相比较四处乱撞还算周全。好在羽俶尚未察觉到,依照他的性子,稍有觉察只怕将这只小蝴蝶做成了标本,贴置于墙上。

  出于提防之意,再者执玉也算不准身上这幻术将维持到几时。眼下屈身在这衣袖中,每每趁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溜出来透口气。日子过得皱巴巴的,实在憋屈的紧。

  一方面,执玉还须通过羽俶打探魂尘之事。再怎么说,这羽俶父君穹途夷末乃是昔日萧湘“归尘”始作俑者。至于这夷末手段如何,执玉当是了解颇浅。不过照着羽俶来瞧,虎父无犬子,萧湘那事,到底与魔都脱不了干系。

  这日晨间,执玉软趴趴地躺于羽俶衣裳处,底下甚为绵软,睡得算是安稳。

  殊不知羽俶破天荒的起个大早,执玉迷迷糊糊地伸着身子,侧耳便听着衣裳翻动的声张,她顿时提神,呲溜一声钻进袖间,这遭瞌睡也是没了,精神得很。

  只瞧见羽俶慢吞吞地穿起衣裳,今日一袭墨白云裳,长袖广阔,分明锈点寥寥皆若湖色;其纹理深邃,丝丝缕缕很是紧凑,远瞧宛若云盘空悬,清白一色。

  “白瞎这身衣裳,实在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执玉啧啧嗟叹道。

  语音刚落,羽俶猛然一惊,行云手指戛然落定,指缝间缠绕而过的衣带草草挽上一个结,再是不动。

  见状,执玉小心捂住嘴,下意瞧着自己,分明仍是蝴蝶,怎的如何能开口说话了。

  羽俶紧蹙眉头,扶手扣紧了覆面张望四周,倒是不曾察觉异样,才缓缓放松了警惕。

  这会子,执玉细细斟酌,照如此下去,想来离蝴蝶身褪去指日可待。只是再转念一想,近来还是少说话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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