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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玉凝卉 十七醉 2620 2024-07-07 09:01

  折腾甚久,好在最后还是将二人安然送了出去。

  搁此前,执玉也不知为何仙门如此看重那阡琅珠;于她而言,区区一可珠子,竟也给书偃招来如此祸端,实在让人费解。

  方才送二人出血障之际,眼睁睁瞧着书偃周身仙灵涣散,自发肤间逐个剥离,好似脱骨;于这时,执玉疾步往前替按住他手腕,倒也才慢慢缓和了些。

  不得不说,这颗珠子在他体内呆了数年光景,只怕早已同他的气息相连。加之,这珠子又是那空巡境,昔日仙门共主魂尘所华,凭着书偃这副仙身,自然是将它滋养得甚好。

  临去前,执玉眼巴巴瞧着那二双影成壁,暗淡些的,映于血障之下。

  书偃却是未同她多讲只言片语,她晓得,如今这个时局不比以往,再多说一句,兴许都成为他的牵绊。况且他与渥丹得以走到今日已然不易,若是他将自己看作是了那烛偶,那便就是烛偶。

  书偃抬首望了望,恰只那神色飘摇,俄而便没了踪影。

  良久伫立于此,摇风碎光,不过一眼翩然。

  大抵再过去了三个时辰,于这时,执玉便悠悠然潜去渊池探口风。

  她徐步正行,当迈过渊池墙角时,撇过头来一眼便瞧见了齐崊。他只面色苍白状,听这步子倒是比自己还要急切。

  执玉心想:齐崊素来无事不登渊池院,此番又是焦虑状,恐是书偃那事已然败露……

  如此这般,执玉觉着大事不妙,唯恐这齐崊添油加醋乱说一通。若是那羽俶信了,她难逃一劫;若是他不信,齐崊这厮记仇,她更是难逃一劫。

  再者,齐崊素来将她看作烛偶,加之,他并不晓得阡琅珠去处。这两桩事,只怕羽俶是兜不住的……

  想来想去,执玉只好顺应天命,兀自听着墙角。

  每每这时,羽俶定当是慵懒地耷拉起衣裳,再慢悠悠捋顺些。

  见着齐崊,不过轻瞥一眼,发觉其脸色不大好,问道:“可是何人敢招惹你?”其言语轻佻,淡定无比。

  齐崊立直了身子,愣了一愣,缓缓道:“他们走了……”

  此言一出,眼见着羽俶手指一颤,便是这双系衣带的手,顿时轻松许多。

  他双目赤红,随即转至院门口,眸子只当搁浅,深眸似水张望着,不觉神色呆滞,缓缓的,越发呆滞。

  “魔君为何要留着执玉?”齐崊斥声问道。

  “执玉?”羽俶悠然别过头来,随即漫不经心系紧了衣带,动作轻快,瞧不出情绪。

  “我以为就我一人瞧出了,不成想的是,你这木头疙瘩也瞧得出端倪。”

  羽俶忍俊不禁笑着,打量起他来更是一脸容光。

  齐崊见状越发急不可耐,他忽跺脚,愤愤道:“魔君只怕不知这女子如何祸患,当初那空巡境,便是前车之鉴!”

  他言语未尽,奈何提及这“空巡境”三字,偏偏羽俶再是听不下去,笑意凝固。

  “不单如此,魔君若还惦记着尊父寄愿,莫说是执玉放不得,更是那顾书偃等人您怎能如此松懈……”

  齐崊欲言又止,却被他神色惊了一惊。

  稍后,羽俶举止略有张皇地摘了下覆面,他神色有些慌张,再而淡然了些。

  执玉闻声,透过轩窗缝隙瞧着,入了迷。

  “你好生瞧瞧我这张脸……”羽俶倏尔将覆面丢至一旁,想到许久前过耳的闲言碎语,一时之间不免臆想“世人皆论着魔君容颜堪比鸿川,可谓无双;可谁知晓,他们口中的无双容颜,褒的是空巡境,贬的却是穹途羽俶。”欲言又止,想了想再道:“至于你所说的,我行事定当有分寸。”

  “魔君当真可还分得分寸!”齐崊问道:“书偃二人是她放走的,那日,那日也是因了她从中作梗将人救去。”

  齐崊字字珠玑,再讥讽道:“魔君你莫不是忘了,她是烛偶,是烛偶……”

  羽俶过后抿嘴一笑,长吁一口气“正因如此,你又何须同区区一个烛偶计较。”说完,身子便瘫坐着,仰身半卧之际悄然合眼,睡意朦胧。

  如此一来,齐崊不得已气呼呼冲了出去。如此景象,倒也是极少见。

  执玉半俯了身子目不转睛瞧着,原来他合眼之时更是像极了他,如此不言不语的模样,格外恬静。

  渊池水影斑驳,正映于墙,此情此景倒也适合小憩。

  执玉暗自庆幸,很难想他竟如此维护自己。看来无论身份如何,终究他是在意的。

  独坐于凉亭处,每每想及此事便欣喜不已,方只顾着傻笑,不知何时这只傻龙竟也来了。

  泷染将脖脖颈伸得老长,一脸鄙夷凝视她许久。

  “不曾见你如此愉悦,可有什么趣事与我讲讲?”泷染催促道,说着便晃动起执玉。

  委实奈何不了他,执玉更是笑意难抑,故而将羽俶唤做萧湘,细细讲了一通。

  原先这是桩值得雀跃的事,怎料泷染脸色大变,隐隐有些忧虑。

  执玉打量起他,眼光一扫,便瞥着头上那柄玉簪子。

  “你这簪子,可是书偃交还的?”

  泷染“哦”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

  执玉小心取下端详,念念有词“他此番若回去了菀弘,没了这仙器,日后当如何自保……”

  泷染捏了捏嗓子,侃侃道:“书偃与我说,此番他若安然出了魔都,日后便与渥丹在凡世安身。”

  执玉捏紧了玉簪,附和着点头。

  “至于菀弘的纪雪,在来前,渥丹便留与她一只同原来一般无二的雪貂。另有就是,宓枂已然摒除了恨意,眼下,只一心伴于怆翼身旁,无欲无求……”

  执玉笑了笑:“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日后你若存心醉,凡世深处,那浩若星辰的花卉下有一处小酒馆,等你醉……”

  听了这番话,执玉依稀记起那一日。

  本着取阡琅珠与书偃饮酒,奈何,玄录那老头子硬生生哄了她,属实不知,这书偃更是联合着一齐哄她。

  每每想及这事,在是后来,化作那蝴蝶,那时停于他窗前,想必,他早瞧出了……

  泷染“……”

  如此再没了仙门做羁绊,凡世已然好,再者鸳鸯成双流连于凡世间,如此一来,似不似仙骨却也不是个稀罕。

  “流连凡世,酒茶与伴,如此甚好……”

  执玉臆想着,翩翩想着那楚望峰间的傲骨少年,笑意凌乱了一生,迄今难以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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