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仙侠奇缘 玉凝卉

第97章

玉凝卉 十七醉 3230 2024-07-07 09:01

  本想着做个好人,替书偃解囚困之灾,一方面,又了却了羽俶同渥丹的心病。得以如此心思,怎么着想怪不着执玉,她怎晓得,平日看着闷不做声的齐崊倒是精明,颠颠跑到魔君那处先告她一状,碰了一鼻子灰便罢,转过头来竟还揪着此事不放。问魔君上下,除了昼嫪之亲信外,却也没人再替他做这个主。

  因了这事,执玉憋了好几天不见羽俶,她想着,总该想法子与他交代才好。

  说起昼嫪亲信,其魔都北翼凰城主,其人正是昼嫪兄长,昼瑶堂哥。此人姓昼,单名一个燮字。过去些时候,昼燮同魔宫来往颇密切,大抵是自昼嫪归尘后两头便冷漠了不少。自然是凭着魔后亲信这身份,其不过区区一座凰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光看面子,羽俶这些年间倒也给了他不少面子。当初羽俶尚未继位之时,正逢母亲染病危矣,偏偏就这凰城蠢蠢欲动,城内尽流传些妄想之言,自然,大多都关于羽俶,传言他不忠不义的谬言。

  正因了昼氏一族的不安生,渥丹褪去魔翼,被迫流落仙门亦因了这事。

  近些年来,羽俶任魔君过后心性寡淡,收拢人心不见得多少,倒是得罪了不少人。按着辈分来论,只怕那些唤做叔父的长者,方是背后暗自捅他的。

  前一段时日祭拜之时,不曾见得昼氏身影,连同只言片语的问候都不见人捎来。羽俶自然见怪不怪,唯恐见了那几位“叔父”,还得听些阿谀奉承之言,他可受不住。

  今日却是窗外黑鸦兀长着叫唤,听得人不免心烦气躁。

  羽羽俶正被这声声连绵惊醒,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却听着门外稀稀疏疏作响。

  “魔君,昼燮不知魔君这时可醒来了?”

  羽俶迷瞪瞪再翻腾着,念叨“昼燮”二字,顿时腾身而立,精神气却也有了。

  正纳闷着此人目的,恰巧,齐崊悠悠然推开门径直走了来。

  羽俶顺势朝外头瞟一眼,发觉那几人且还未离去,干巴巴只立着稍显几分规矩。

  没等齐崊稽首言谈,羽俶便问道:“是你将他们请来做你的说客。”他说着,双目聚光至敲于门外“留着他们,我倒是有几分后悔了,你觉着如何?”

  听得魔君如此说,齐崊顿时僵住了,手指收紧了朝胸口一拱,语气谦逊“魔君多虑了,此番昼燮前来自然是惦着魔后昔日那份恩惠,论如今他们这个岁数,不过想着睹物思人避免日后归尘有所遗憾。更何况……”齐崊瞥了羽俶一眼,思虑一阵颤巍巍说道:“更何况魔君历来以分寸处事,明眼人皆晓得此番昼燮前来乃是为魔君搭戏台子叙旧,若您不肯,也只好撕破了那层脸皮,从此魔都一分为二……”

  “搭戏台子叙旧?”羽俶冷笑道:“看来他皆是闲得慌,这戏竟都唱到我头上了。”

  齐崊“……”

  若井水不犯河水也便安好,怎知突然来访,羽俶想着,这戏实在不简单。

  魔宫上下闻迅此事,只那个无比热闹。

  方方过去三个时辰,魔宫流芳台处,高以七丈琼玉柱子荡云缭绕。观戏大抵是于夜里,座下七零八散坠些鹊灯,二尺来宽墨布子悬梁且挂着,不偏不倚恰巧露出长筇天那轮辉月,正是入目诙谐片片,仅此一点耀眼的道理。

  执玉本该去往膳堂,不知怎的今日所有吃食皆被刨光,连个吓都不曾剩下。

  接连着寻了无果,只是听了几位束发姑娘闲谈才晓得,今日竟是魔宫台子同乐,自然,那些个吃食少不了被挪了去。

  执玉觉着自己也是赶上了趟,要知世间三大清冷之地,魔君整整占了首位。说起来此话不假,来这魔都许久,哪怕遇上前魔后祭时也仍旧冷清。

  这戏倒是无关紧要,只是听人说,今夜不单单热闹,且魔君也会前来。贪吃是一回事,然这魔君的美色与执玉而言却生生是一大诱惑,实在难以抗拒!

  不多时,眼见着戏台子已然成形。

  执玉趴于一旁,托腮盼了甚久,却未见着他身影。她自然不急,不过自己再如此蹉跎下去,只怕眼前那陈列的糕点经受不住。

  老早便有人催促她离去,翻来覆去不都以齐崊为借口恐吓于她。

  每当提及齐崊,执玉未免想起前几日,齐崊被训得狗血淋头,那般颤巍的模样,实在让人大快人心。

  执玉趴得深了些,只将衣袖没过额头暗自窃笑。

  却是吃饱喝足,未免有些乏,勉强抬了抬胳膊权当枕着,如此深深睡去,可还安然。

  魔君同昼燮不和,然面子上还凑合。虽说回回见面昼燮都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讲话,好在羽俶耐得住性子听,随机与他附和,也自然是习惯。

  此番昼燮倒是带了不少人,除去个别登台的戏子外,其余十来位均为他城中人。且不说是昼燮心思细腻,每到一处便要将护身者带着;如今既回了自个家里头,如此呕心沥血不过是处处提防着羽俶,唯恐钻空子害了他。

  如此看来,不过度君子之腹,羽俶着实看不上眼。

  此后,昼燮入门便想着前去探望昼瑶。莫不是甚为想念堂妹,羽俶眼瞧着他按捺不住直奔闭月水镜。总归,时隔甚久不见,如今心急如焚还算正常。

  想当初,昼燮口口声声嚷嚷着要将堂妹嫁与羽俶。基于他所言,这样一来两家和乐,更是巩固了人心,何乐而不为……

  这话说得自然是漂亮,莫说是羽俶,哪怕是其父君在世恐怕也受不住如此的煽风点火。再一想,原本昼瑶这丫头本该跟着他堂兄一同居于北翼。当初,若不是这家伙提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谬论,羽俶又何必处处避着昼瑶,弄得这些年险些成了仇恨。

  昼燮其野心心知肚明即可,这等事本就不该将女子扯进来。羽俶无非瞧不惯以女子做祭典,如此作风倒也不大符合他。

  今日这遭来访,羽俶不过时时臆测,唯恐再将当年的亲事拉出来讲。

  正入门,昼瑶大抵是听到了风声,早早便出来迎。

  羽俶微颔首,再朝四周望了望,瞧这行头,是将那只龙给藏好了。

  摸着良心来说,羽俶倒是庆幸泷染的凭空而来。若不是他俘获这丫头的芳心,只怕到如今自己仍旧逃不掉那个窟窿。

  昼瑶眨巴眨巴眼睛,盯着眼前这位方显几分老态的男子凝视甚久,有些茫然。

  自诩是个正经人,只是瞄了一眼身旁人无处安放的尴尬,顿时,羽俶故作困意,草草一个哈欠奉上,再使长袖遮住些,直白露出眼眶弯弯一翘,实在高明。

  “瑶瑶如今,倒是越发的亭亭玉立了。”昼燮说着望向羽俶,见他掩面点头,一时欣然不已“要说昔日,初见你的那时起,你方才这么些大一点,还不及我那城中的葡萄架高。”边说着愈发得意,手指比划出一个葡萄架子来“瑶瑶你如好在是了大姑娘,不比当年,那个咿咿呀呀要爬我葡萄架子的孩童。”

  羽俶听后抿笑着,目不转睛只盯着昼瑶,却是个格外好笑。

  “葡萄架子?我何时爬过你家的葡萄架子?”昼瑶眉头揪紧,手捏着下巴想了一阵儿,随即冲他甩一个白眼高声嚷道:“这又是个什么话,分明……你家那葡萄架子还不及我菜园子里的一颗蒜苗高,再者说,你那葡萄一丢丢都不好吃,酸的我心直痒呢。”

  昼瑶挠挠头,一本正经地瞧着他,神情安然。

  却是昼瑶存心拆台,昼燮听后委实窘迫,愣了许久才吭声。

  “如此一说,稍后我回去了定当好好整治一番……”

  昼瑶嘟着嘴,两眼一转补充道:“何止是你的葡萄架子,还有那上头的葡萄呢,可别都烂了,入了味便不好吃了。”

  昼燮笑了笑,欷吁不已“自然,届时,还须邀你与魔君一同品尝呢不是。”

  羽俶负手只想瞧戏,这可倒好,终究还是将自己扯了来。

  对此盛情款待,自然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羽俶微点头,说道:“既是如此,稍后赏戏之际,城主自可品鉴我这魔宫的蒜苗,也是极好的。”

  昼燮“……”

  虽是吃不着葡萄,羽俶盘算着酸葡萄也好过辣蒜苗,此番,他不过稳赚不赔。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