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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玉凝卉 十七醉 2425 2024-07-07 09:01

  莫不是说怆翼行事谨慎,他必定惧惮泷染一身道行,防患于未然的道理,特将他扣押于菀弘水窟里头,四周密不透风,紧紧压迫,好似窒息。

  自镜楼到这水窟,书偃好似都不想搭理于她。问好些个关乎纪雪的事,他只埋头不语,装得深沉。

  二人堪堪入了水窟,思只见水渠弯弯绕绕,似擎天一柱水柱,直横天际。满天喷溅,逐一泉涌。听得最为清楚的,莫过于滴滴答答的水声,绕耳,刺得耳根子生痒,凉意自背脊袭来。

  搁着一泓瑟水,便瞧见泷染仰卧着昏睡,好生惬意。

  执玉意味深长一笑,正有意上前,谁知书偃忽将拦住去路,言语冰冷地说道:“你有法子对付那捆龙绳?”

  “捆龙绳。”执玉撇头望望,他手里头的确套着个幽蓝色的绳,一时无奈。

  书偃有意无意只将她挑逗一番,戏谑道:“怎么,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救他。”说着,将下颚抵至执玉额头,冰凉感顿时抛开,再朝泷染撇头“若不是因了你,我才不愿搭救他,你可又欠我一桩!”

  “那……那你随意。”执玉撇嘴,朝后头退一步,猛吸一口冷气。

  他只笑笑,缄默不语,随即徐步上前,时而回头盯着她,尽是邪魅。

  “菀弘何时出了个捆龙绳,真是个新鲜物件儿。”她俯身,手掌舀起水,掌纹全然被水敷着,稍后扬袖将水珠一通洒向他,他却是没反应。

  书偃悄然撇过头瞪着她,发丝处,额头间,贴着些水珠,圆滚滚的。

  执玉见状,调侃:“这样便顺眼多了。”

  兴许是被执玉吵醒,此番泷染蠕动着身子,一个翻身定睛一瞧,眼前赫然冒出一张脸来吓他一跳。

  睡意朦胧顿时烟消云散,却是被书偃吓着了。

  泷染紧捂着心口,如惊弓之鸟,瞟一眼书偃,鄙夷到:“你,你这宵小想做甚?”

  书偃无奈摇头,长袖倏尔一敛,额头水珠噼啪滚落至鼻梁,宛若苏柳。

  “他可不是瞧上你了,他是瞧上你手中的捆龙绳。”执玉俯身戏水,好一番风凉话。

  “捆龙绳,原来……如此。”泷染瞧见执玉,一时放松了警惕,让出一只手搁置书偃跟前,理直气壮地说:“喏,这玩意儿我不稀罕,你爱要拿走便是。”

  书偃拂袖,余光瞥着那抹白衣,转念一想,俄而手指流光婉转,正冲那捆龙绳施法。

  捆龙绳再不济,本是仙家宝贝,仙门人视之若宝。然泷染却不同,只因往日,空巡境收服他之时曾算到,穷天之时便是他兽性大发之日,这个玩意儿便是为他预备着。

  此物套在手里头,禁锢他所有法术便罢,最是要命的,整个身子犹如死水一般摊开,着实没意思。

  这厢,书偃只一心解下捆龙绳。

  执玉只俯着身子,凫水发呆。望着水波粼粼,忽觉着身后一阵冷风飘过,渐而冷香钻入鼻,扭头一瞧,却是渥丹。

  “渥丹!”泷染不经意瞟到,那只翘着的腿顿时定了下来,“你也是来要这捆龙绳的,这破东西竟如此讨人喜欢。”

  这当口,恰恰捆龙绳掉落,书偃缓缓敛神,脸庞萦绕些个冰冷。

  渥丹讥笑,双目圆睁,迅雷间执玉扯了过来,手指头蹭着她脸颊“捆龙绳我不稀奇,我要的是她。”说完,目光如豆搁置于书偃身上,唯有如此,他才能这般紧张德瞧着自己,瞧见他紧张,他这般如坐针毡的模样,渥丹低着头,好似杜撰再多言语,也描绘不尽的心酸。

  莫说是执玉的脸,哪怕头发一缕,连同名字都是她的心病。

  见渥丹如此行径,执玉于她跟前冷笑,嘲讽,更是那火上浇油,亦或是,她也想瞧着星火燎原之盛况。

  “小角龙莫怕,渥丹今日是来寻的,可并非是捆龙绳。”执玉说着,转头瞥向书偃,若有所指。

  渥丹所寻,自然是书偃。

  然眼下渥丹举动偏激,泷染似那油锅蝼蚁般躁动不止。

  书偃晓得渥丹性情,眼下,只怕是她试探。他印象中的渥丹,端庄温雅,品性柔和,搁在往日她如此置气,那必定是与他置气。

  书偃记得,昔日每每抢了她手中的糖,她便会闹小脾气……

  抓着这丝侥幸,他安然自若,心里头宛若猫爪般的抓挠,好几道口子衍生针锥似的疼,从未停过。

  一旁泷染自然晓得,渥丹本就心性难测,加之骨子里的魔都血脉,指不定憋着些心思。想到这处,他更是心急如焚。

  渥丹瞟一眼书偃,转而睥睨执玉,低声细语说道:“瞧见了,你与我有何区别,他们一个二个的关切你吗?”

  执玉冷笑置之,头扭至一旁望那泄水千里,心里头稍稍平和了些。

  见她不语,渥丹忽想到一个极好的法子,不禁满面笑容。

  “你若执意如此,莫怪我不客气。”泷染恶狠狠地讲,双目紧随着她一举一动之间,不敢懈怠。

  “不客气?”渥丹抬头,随即便幻化出一根食指般长的细针,朝泷染端详片刻,语气铿锵“仙门有仙门的规矩,私藏千诩,豢养龙兽,此罪该死。”

  “你这恶毒的女子,我于世上活了上千年才见过你如此恶毒的仙门女子!”泷染怒意难消,恨不得一口将渥丹吃了,已罢最后连骨头都不剩方才甘心。

  书偃眉眼一攒,这股子忧心便是再也包不住“私藏千诩,豢养龙兽,干你素女什么事!”这才说完他只步步往前,再掷语道:“还望你,切莫毁了我唯一想做的一件事,那样我只会怨你,可我最怨的,终究还是自己。”

  “怨我!”渥丹听后一愣,越发将细针挨得近,直逼执玉头顶,脸若冰霜“我该唤你大哥,还是书偃,你觉着我会怕你怨恨吗,我只怕你的无视。”

  书偃逼至跟前,忽阖目,有些疲乏地说“如此,你且放了她,稍后……”

  “稍后你再于我解释,转身便忘得一干二净。”渥丹知晓他的言外之意,这番替他说出口,不免喜悦难意。

  然这份须臾的喜悦,仍旧还是个须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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