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眼生侍卫连扑带爬的闯进议事大厅,老远口中就高禀道:“诸位神君,有人在外攻破了数座洪荒逆龙阵,北海小殿下请诸位快至前沿大阵中共商!”
殿中四人齐齐惊呼道:“什么?”并同时从椅上惊立了起来。
敖弥远听此却是莫名一慌,转身便一刻也不等的直奔去了敖知真正在主持的大阵中央。
他远远便语气惊慌喊道:“知真,是谁在外面破阵?”千万别是玉儿,这洪荒逆龙阵岂是那么好破的?那是要拿命去换的!
此时此刻的敖知真木楞着表情,居然还能看出些千年前那一片纯真的影子来,他看着那一座座困住他龙族的大阵渐至灰飞烟灭,而破阵的那人一副的游刃有余,气势孤冷!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派波澜不惊的淡然。
这还是他的那位能讲些道理的明玉妹妹吗?看这破阵的架势和手笔,他陡然觉得脖子有些凉!
在沧淯海西方位最后两座逆龙阵被明玉拔除后,她嘴角扯出个略显冷淡的满意笑容,总算是清理出一条通道来,剩下的事就不用她堂堂南海神君亲自动手了。
等着明玉站在龙族自己的护防大阵之前,在阵里的众人才勉强回过了神来,急忙开启阵门放了明显掂量着手中之剑的南海神君进门。
敖弥远一股脑的冲了过去,抱住他家玉儿,红了眼眶,眼泪齐刷刷的就掉了下来。
明玉暖了脸上神色,也回抱舅舅而去,“舅舅,我回来了。”
敖弥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再也别一声不吭就离开舅舅啦。”
明玉保证道:“不会了!”
“玉儿!”“阿姐!”“阿姐!”
明玉放开舅舅,又抱了抱此时闻得消息赶过来的小姨母和两个弟弟,还好她在意的人皆安,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出什么来!在她平复下激荡的心绪后,一眼发现昊天居然成了个光头!身上居然披上了袈裟?
她当即质问出口:“天天,你的头发呢?谁骗你出的家?”
昊天很是光棍的一笑:“阿姐,是我骗的西方那群和尚,目的是为了他们手中的功法!”
明玉还待要问,然被其余三位神君打断,年岁最长的北海敖顺带着急切抢先问出:“南海神君,你是如何攻破的上古逆龙阵?”
明玉眼神安抚下自家人,也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言道:“进去说吧。”
一众人转移地方,等到各自安坐,眼神不自觉皆齐齐看去此时出现的南海神君。
最让人惊异的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南海神君居然成神了!果然不愧是能从龙冢里挣出一条命来的人,就是不知这位神君能否打破那短命的诅咒?
明玉扫视一眼众人,这些人眼中有担忧的、有惊异的、有好奇的,更有波澜不惊的。她的目光不自觉在敖广身上停留了几息,她虽心存芥蒂,可她离开的近千年,战起的这百年,她得承他的情。
当即不再绕弯子,毕竟这逆龙阵也是她深恨,解释道:“这洪荒逆龙阵要是只有一座在这沧淯海,我自然一时半会拿它没办法,可如此也就达不到逼困我龙族的目的。而俗话说物极必反,就是这个理了。”
她这近千年日日夜夜不敢忘却这阵分毫,说起对这阵的了解,天底下大概不会有几人能胜过她。
她的破阵之法很是简单,抓了足够多的魔族和水族叛兵,连通这些人身上的仙元或魔元成一个整体,然后让他们作连接两座逆龙阵的那条线。如此两阵同时攻击一个目标,又顺着这个目标攻去了对方之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原理,这其中还有些复杂的操作,她也懒得一一道出,这几位神君只要负责把人抓给她就好。
明玉最后凉凉的补充了一句:“水族的那些叛兵比魔族的好用些!”毕竟带着些龙族血脉,而敢叛她龙族者,死!
在座之人皆忍不住嘴角抽抽,其余三位神君同时发出命令,抓人!嗯,水族叛兵多多的留活口!
及至三日后,沧淯海龙族一解囚困,大破洪荒逆龙阵的消息传出,天下侧目。而这些侧目的目光背后主人,当然想要弄清楚龙族是如何办到的,皆不由自主把手伸到了沧淯海周围。
而众目睽睽之下,沧淯海龙族破解洪荒逆龙阵的法子算不得隐秘,这破阵之法毕竟也是要性命去填的,只不过从自家的换成了仇人的罢了。
而南海神君敖明玉这个名字重新一出现便踏着血海,携着威势,让人背后生凉。
此后之事便是龙族欲收复失地,逐步平下叛乱。
神龙一族善驭雷霆,深克魔族,魔族自然不甘心多年筹谋前功尽弃,眼见要到手的成功至功败垂成。一旦这些龙族出沧淯海,变数太多,如此身在天族战场的魔族翊圣君亲至前往坐镇。
明玉一回沧淯海就忙着破逆龙阵,连多余的话都未来得及和自家人好好说上一句。等到三日后基本肃清了沧淯海里的逆龙阵时,才闲下心神,一家人团聚。
她好容易才把小姨母的泪水哄着收了,又见她舅舅一副阴沉沉的颓丧模样,她到底也心有歉意,道:“舅舅,是我不对,对不起!”
敖弥远神色挣扎,内里煎熬,至最后仍是问出:“玉儿,你成神了,舅舅很高兴,可你实话告诉舅舅,你此去龙冢到底折了多少寿?”
他家玉儿能从龙冢出来已是殊为不易,可漫长岁月里,能从龙冢出来的无不是折寿为代价。而这一切这都该怪他,他为何不看好了她!而他的无能害她如斯。
想到他家玉儿年纪轻轻也许折在龙冢中的许多寿元,和在龙冢中所受的苦,他便忍不住想放声大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他的一颗心早就煎熬多年,往日里只要想想便忍不住噬心蚀骨,此时此刻却是不愿忍了,他赤红着眼眶再次问道:“玉儿,你说!”
而一旁的敖弥静听此言,早就又泪睫于眼,一颗心痛成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