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巡街时
“桌上有酒,二位请自便。”老翁怡然说道。
花渐拿起玉瓷小瓶,拧开木塞,未及颔首去闻,一股桃花清香便悠悠然传来,“这是......?”
“桃花酿。老夫自己做的,春日里采下最鲜最嫩的桃花,加入酒曲,佐以山泉水,静置数月,才可得此佳酿。”
“桃花酿必是不错,只是我并无饮酒的习惯,怕是不得不辜负老翁的一番好意了。”花渐缓缓放下酒瓶。
“公子但饮无妨,喝的是其中滋味,这酒不醉人。”老翁笑笑说道。
“我来。”枫寻突然插话道,顺势拿走酒瓶。倒下半杯酒,轻酌几口,道:“确是佳酿,花渐兄不尝一下实在可惜。”说着便给他倒上满满一杯。
老翁笑而不语。花渐最初只是浅酌几口,兴许是发觉这酒确不醉人,便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早膳用完时,花渐已彻底醉倒、不省人事,枫寻只得扶他回屋休息。
他将花渐安放于床上,为他褪去衣靴,盖上被子,而后掩上门窗,便欲转身而去。此时,身后隐隐传来花渐的呢喃声,心中强烈的欲念驱使他回到床边。
“师父......”耳边传来花渐模糊不清的梦呓,而后,枫寻看到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弯下腰欲为他拭去眼泪。
“落兮......师妹......”枫寻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缓缓收起。他转身看向子非鱼和上面的剑穗,浅淡一笑。
“缘结三生?可信吗?”
重阳节如期而至。桃花源大街小巷里摆满了菊花:鹅黄的玉领管、灿黄的仙灵芝、柔粉的天鹅舞、紫红的墨菊......大街小巷里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等待桃花源最尊贵的新人巡游赐福。
花渐和枫寻早早地来到桃花源的花缘街,这里是花车巡游的必经之地。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茫茫人海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击锣声,而后锣鼓声愈来愈大。
远远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尊贵典雅的紫色花车,花车四角坠有流苏玉铃,四面皎白轻纱向花车中央簇起,伴着清脆的铃声随风飘荡。鎏金桃木上镂刻着千姿百态的迷迭香,就连花车前的雪白骏马上也饰有许多迷迭香花束,清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花落兮端坐其中,身着绛色嫁衣,项上佩以精工金饰,耳坠柔白色稀世珍珠,头上戴着花渐送于她的玉瑶,面掩红纱,眼神飘忽,似在找寻什么。
枫寻远远望去,不由暗自感叹:“大小姐今天还挺好看。”随即他转身看向花渐,花渐眼神迷离,似乎正看得出神,枫寻侧首苦涩一笑。
花车后方跟着迎亲的长队,为首的便是花子言,他同是一身绛色衣裳,头戴乌纱,花牧眠紧跟其后。
花车继续向前驶去,花渐和枫寻随着花车在人海中穿梭。终于,花落兮目光锁定在枫寻身上,而后在他身边寻得花渐。她朝他们莞尔一笑,身处万众瞩目的花车中,她不能流露出过多情绪,便只眼神示意,仿佛在说:“我看到你们啦,这里危险!你们赶紧离开吧!”
花子言经过一处便向人群中抛洒金币,人声愈加嘈杂,花渐和枫寻被冲散在人群中。众人一拥而上,捡拾地上的金币,只有花渐站立在人群中寻觅枫寻的身影。
好巧不巧,一阵风吹过,花渐斗笠的轻纱被吹得扬起。花子言只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花渐身上,来不及惊讶,便抽出佩剑向他刺去。剑光惊退了层层人群,惊呼声此起彼伏。
枫寻看到剑光后火速赶来,花落兮也迅速叫停了花车。
“好哇!花渐,原来你在这里!”花子言恶狠狠地说道。
花牧眠一脸惊愕,随即派人将花渐团团围住,道:“师弟,你杀害师傅,包庇余孽,竟敢畏罪潜逃,劝你及时收手,回头是岸啊!”
“大师兄,你别与他废话了,他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是不会听的。”花子言俨然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
花落兮闻言从花车上一跃而下,挡在花渐面前。
“落兮,你这是干什么?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花子言愤愤道。
“你让他们都收手!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不想大动干戈。”
“但是师妹,不能放他走啊!他可是......”未待花子言说完,花落兮便大声喝道:“我说!让他走!”花子言尽力平复胸上怒火,半天才挤出一个字:“好!”然而,花落兮刚刚转身走上花车,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刺向花渐。
花渐虽迅速闪躲却还是被伤了左臂,随之,一道暗夜色的剑光从人群中呼啸而过,直冲花子言。花牧眠迅速帮他抵挡,奈何剑气强势,他们二人均被剑气所伤。
“北冥剑!你是熠星眸!花渐,你竟敢与他继续往来!难道你忘记师父的教诲了吗?”花牧眠一脸不可置信。
“大师兄,我早就说过,花渐他早就与余孽串通一气。”花子言佯装地一脸正气,随即召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剑,默念咒语,一团黑气迸发而出,直逼枫寻。
枫寻眸中闪过诧异的神色,而后迅速驱动北冥予以回击,花渐见势即刻召出子非鱼为其助力,蓝白剑气扭转交融,而后迅速破除了黑气的重重包围。
“好哇!子非鱼竟然已经与你同生同息了。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花子言见状更加迅猛地挥出剑。
枫寻和花渐再次合力击退了花子言的进攻。但不断驱动灵力使得花渐左臂血流不止,此时,他体力略显不支,枫寻见状立刻御剑将他带离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