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非鱼
熠星眸的伤在花渐的精心护理下逐渐痊愈,这日一早,花渐同往常一样出门买了熠星眸最爱吃的烙饼,在半途中收到花知玄的飞信传书,信上要求他速速赶回花涧谷。
他将买好的烙饼放到客房的桌子上,熠星眸还未醒来,他便写纸条留言:师尊有要事相商,我必须即刻返回谷中,你自己要多加小心,等我回来。
花渐返回谷中,花子言已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他回来,赶忙上前迎接,道:“二师兄,师尊在殿内等候多时了,请师兄尽快过去吧。”
花渐道:“子言可知师尊究竟有何要事相商?”
花子言道:“这个......师弟不知,但观师尊很是着急,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花子言带领花渐来到郁华殿,花子言退下后,花牧眠关紧房门,神色很是严峻。
花知玄道:“你们都先坐下吧。”而后话锋一转道:“花渐,你可知罪?”
花渐闻言赶忙站起身,双手作揖,道:“徒儿......”
花知玄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又救了谁,是不是当年为师罚你不够重!”
花渐低头,身子弯的更低了些,道:“师父,徒儿认罪,但徒儿不悔,因为熠星眸于我有恩,当日若不是他,受重伤的便是徒儿。”
花知玄暗暗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无论是何原因,他以前作恶甚多,你断不能与之为伍。”说完便睁开眼睛看了看花渐和一旁沉默不语的花牧眠,继续补充道:“但坊间传闻他最近一年也做过不少善事,你救他,我也就不追究了。”
花渐道:“多谢师父。”花知玄动手撸了撸灰白的胡须,点了点头表示默许,道:“但日后,我希望你能与他断绝往来。牧眠,将佩剑拿过来。”
花牧眠拿过一把通体玉石白色的佩剑,佩剑上嵌有一块琉璃蓝色宝石,形状极像一滴人鱼泪。花牧眠将佩剑呈交给花渐,花渐不解道:“师兄,这是......?”
花知玄缓缓地说:“这是我氏的镇派之宝,剑上嵌有灵石,是把可吸纳天地灵气的宝剑。百年来一直藏于禁室无人使用,众所周知,凡是有灵之物必然也可吸纳魔障之气,它所具备的潜能越大,能够操控他的人也必须强大。花渐你的修为在谷里数一数二并且持有灵器‘鲲’,我想,你也许可以操控它。”
花渐道:“为何之前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花知玄摇摇头,道:“藏不住的,它终究是世人抢夺的对象,女娲补天之石谁人不是趋之若鹜。况且,最近几日,我感受到浓重的魔障气息,恐怕与此有关。”
花渐道:“那此剑可有名字?”
花知玄道:“子非鱼。”
门外敲门声响起,“师尊,落兮小姐飞鸽传书!她明日就要回桃花源了!”
“落兮?!这丫头怎么这时回来了?”花知玄不改威仪地说道,眉目却难掩喜悦之色。
“师妹明日便回谷了,师父便为师妹回来做准备吧。子非鱼交由二师弟处理便好。”花牧眠说罢看向花渐。
“师父,我会去翻阅典籍,潜心钻研子非鱼,师父许久未见落兮师妹,莫要此时为此事挂念。”花渐双手作揖。
“也罢。花渐,子非鱼就交由你保管,有任何事定要及时告知我。”花知玄说罢,拂袖起身,“花渐,牧眠,切记此事万不可被他人知晓。”
“徒儿明白。”二人齐声说道。
花渐已然走远,花牧眠的视线却依旧紧随其后,花知玄见状缓缓说道:“牧眠,你是花氏大弟子,你可有怪为师未将子非鱼交于你?”
花牧眠闻言深深作揖道:“师父的安排自有道理,徒儿未曾想其他。”
花知玄定定望向他,肃色道:“数年前,我研习子非鱼,正苦于破解不得,恰巧遇到一位道人,他告知于我,子非鱼须遇到命定之人,方能解除封印。而这命定之人就在谷中,此人携鱼而生。起初,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那年遇到花渐,得知他生来便持有灵器“鲲”,我想,也许他便是这命定之人吧。子非鱼灵力虽强,却亦正亦邪,极难操控,我本不想让他过早陷入如此危险之中,但近年来,风云难测,天下不安,怕是要早做打算。”
花牧眠闻言道:“原是如此,那日后便要辛苦师弟了。”
花渐回到房中将子非鱼安放好,便启程前去客栈。
这几日阳光正好,前些天的雪几乎被蒸发殆尽,只在道路两边留下斑驳雪迹。
客栈内又是空空如也。这次,花渐搜遍整个房间,竟也未寻得半张字条。
站在窗前,微风习习而入。似是被风吹动,花渐眼睫微颤,心中也有某物颤动,只那一瞬,他便稳定心神,返回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