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青与廖一鸣比试完并承诺许给大家的都会记下,方才结束了这桩荒唐事。
而祈宁致则是早早褪下外衫背上藤条侯在了军帐内,陆长青看她那副任打任罚的诚恳模样颇为好笑,便打算吓唬吓唬她:“那藤条可是带过来给我使的?呈上来吧,让我看看趁手否。”
祈宁致惊了。
她可是金枝玉叶,岂是说打就能打的,祈宁致本想回怼几句,但一想自己又打不过陆长青,便换作一副难以置信的委屈模样道:“我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
陆长青铁面无私道:“答非所问,我让你呈上藤条。”
“将军乃是君子,君子怎能为难殴打我等弱柳扶风的女子呢。”
祈宁致护住藤条生怕陆长青会突然抢了去:“我没找到荆条,所以拿藤条来冲个场面显得我诚心些,并不是让你使着打我的。”
他倒是忘了,祈宁致素来会演,演个诚恳模样不算难事,会信她诚恳认错才是有病。
祈宁致没甚恒心,见陆长青不松口就开始胡搅蛮缠:“哎呀,我真知道错了嘛。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陆长青叹了口气:“那么,累了一圈,可有看上谁家儿郎?”
祈宁致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声道:“你也看到了,本公主武功盖世,竟没遇到一个对手,我能看上谁?”
祈宁致趁陆长青不备,赶紧拆下藤条扔的远远的,而后蹭坐到案台上:“看起来我只能砸你手里了。”
陆长青白了她一眼道:“好好说话。”
祈宁致将双手背在后面并按在台面上撑住自己,她仰着头晃着腿良久才说:“没有一个人,敢接我哪怕一招半式,那样的夫家我嫁过去做甚,继续像公主般被人供着么?”
“被人供着不好?”
“当然不好。”祈宁致直起身子认真回答:“我想要的是平等、互助、高兴时打一架,不高兴时也打一架而后一笑泯恩仇的生活。”
祈宁致总能语出惊人,话中三分真情七分假意,陆长青时常要分辨一下,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但此时,说到理想生活的祈宁致整个人都与往常不一样了,烛火之下,摇曳生姿,竟是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想来白日里提起的江湖梦也非作假,陆长青不由屏了屏呼吸,良久才想起去内里寻一件黑色披风,盖到祈宁致的头上。
帐内尚未安置女子服饰,让她穿自己的外衫又不大合适,便只能寻个披风让她将就一下,冬日的夜里到底是有些凉的...
“想的倒是美。”
“想的美些有何妨。”祈宁致拽着披风先是挣出个头,再将它披在身上将自己裹严实:“宫门不给出,想也不给想么?”
“那也比寻常百姓家,吃不饱穿不暖的好吧。”
“你若这么比,定然是好的。”祈宁致垂着脑袋想了想说:“处处被人让着的确不错,虽然本公主这次没能尽兴,但招亲一事是在你眼皮底下办成了,还算不赖。”
祈宁致嬉笑一声从案台上跳了下来,黑色的披风有些大,拖着地面不少:“古往今来却然没有哪个女子敢在护国大军中设台招亲,我依着身份做了荒唐事反而嫌弃这层身份着实不对。”
她复又斟了一杯茶水递给陆长青道:“还让你欠下那么多债,实在是对不住,你说那么多人的媳妇你要往哪去寻啊。”
“那事以后再说,先把你送出去才是要紧。”
陆长青也不客气,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要不然,我这陆家军迟早不姓陆。”
“那不能。”
祈宁致马屁精立马上身:“陆将军英明神武带兵有道,这次让我得逞纯粹不爱跟我计较,我懂的。”
祈宁致把坏事做的干干脆脆把认错认的利利落落,若再追究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且成亲后,祈宁致少不得回京,或是住在皇宫或是住在将军府,总不会一直呆在军营祸害他的兵,想到此处再多的郁结也该解开了。
陆长青本也不是气量小的人,就是这月老的差事,当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