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的病况不容乐观,赤谷一战伤及根本,很难复原。
若不是担忧三子,这会怕是已经驾鹤西去。
好在营里喜事将近,老夫人也算有点盼头,陆长青与祖母说了两句话,见她已显疲态便告辞:“那孙儿不打扰祖母歇息,养足精神好给孙儿证婚。”
听到证婚二字,虞白蔷眼睛发热,像是欢喜之极,陆长青复又回身握住虞白蔷的手温和道:“待明日,孙儿让长宁公主来探望祖母。”
“怎的,还唤她长宁。”
陆长青从善如流:“对,不是长宁,是祖母的孙媳。
老人这才满意的点头,陆长青担心出事便又转到了校场。
招亲仪式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目前站在台上的是李遇和骑兵营的廖将军。
廖将军身长八尺生就一幅孔武有力的模样,李遇在他跟前宛如刚下学堂的小友,这场较量的胜负根本无甚悬念,完全可以以貌取人。
虽然李遇日前已在研习守护灵,但因基础太差悟性又差,并无进展。
为了此事,陆长青还专程给木橙子留下的‘细作’沟通,让她不要盯那么紧,这‘细作’是木橙子取自己一截蛇皮做的,除了能与大家沟通,也能顺道督促李遇。
但李遇不争气,还找陆长青做说客,她和不开心。
于是直接给李遇漏了底:“陆长青你不要不知好歹,李遇看上你妹了,如果我不监督他,他将来怎么保护你妹!”
陆长青:?
然后李遇就被打惨了,三天没下来床。
不过他既然已经看上陆长了,此时又登上擂台做什么?
陆长青随口问了一句正在观战的祈宁致:“李遇怎么也上去了。”
“大概也觊觎我侄女的美貌吧。”祈宁致随口一答。
“那他应该是嫌命太长了。”
陆长青半眯着眼死死的盯住台上的李遇,祈宁致也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一句话竟能引来如此风波,只见陆长青周身剑光凛然好不威武!
当然,李遇就更不知情了,他都不晓得陆长青为何会对着自己撒气,还以为是气瞒着他搞擂台赛的事。
可这事不都解释清楚了吗?
陆长青在观瞻台上与擂台上的廖将军形成一种微妙的前后夹击之势。
李遇落败算是情理之中,按照章程来算,廖将军的最终对手是祈宁致,只需再赢一局,当朝公主也就娶回家一半了。
但陆长青知道,这廖将军是决计娶不到祈宁致口中说的那位侄女。
身旁站着的祈宁致伸伸胳膊踢踢腿很有一副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架势,想来是近几天看多手痒,陆长青一阵好笑,差点就忘了李遇的脚踏两条船。
“你笑什么?”祈宁致撇了一眼好奇问道:“李遇落败你就那么高兴?方才见你要杀他一般,他是抢你钱了还是抢你人了。”
“没有,我在好奇你的经历。”
“为何要好奇这个?”
祈宁致猛然一愣而后贼兮兮的靠过来问他:“怎么了,无法自拔了,彻底爱上本公主了,想要了解本公主的过往了?”
“好奇你为何喜欢打打杀杀。”陆长青叹口气说:“别多想。”
“行吧。”祈宁致颇为遗憾的说:“本公主只是有个少侠梦,无奈走在江湖外。”
那遗憾的模样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反正她们深宫长大的人都擅伪装,陆长青也不深究,她复又换了一副笑脸对他说:“我上了啊,给我鼓劲听到没。”
陆长青点头送她上擂台,别说,祈宁致剑指廖一鸣,还挺有范。
话说廖一鸣长的魁梧武艺了得,是够得上做公主对手的。
但不巧偏是个泥古不化之人,在他心里公主是君他是臣,少将军是将他乃士,无论如何都是不该出手的。
可祈宁致才不管,多日的等待就是为了能畅汗淋漓的打一架,所以出手甚是狠辣无情。
那柄长剑虽比不得仙家法器,却然也是凡间一顶一的高手所铸,剑波如水招招致命,廖一鸣虽是讶然但仍只守不攻。
祈宁致似是已然猜到会有此等结局,所以仅用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停了手。
她垂着脑袋在擂台上又站了一会,而后将长剑用力甩到了半空,自己则是扭头往擂台下面跳。
那擂台仅有一人高,即便是毫无武艺之人也不会摔到碰到,可她选的角度刁钻,陆长青眼睁睁的看她往自己怀里摔,然后装模作样道:“好累呀,夫君替我打一场吧,赢了就给你娶我侄女。”
祈宁致笑嘻嘻的撞到陆长青的怀里,而后环腰旋身一个用力将他推至擂台。
陆长青感觉自己颇像一麻袋,等他站稳后,方才扔到半空的剑正好掉落下来,他伸手接住并往台下看了一眼坏事得手的某人...
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陆长青泄了气。
他认命的收回目光,向廖一鸣抱拳致歉:“廖将军,陛下的女儿方才四岁,是决然不会许给谁的,长宁口无遮拦还望将军海涵,今日你我兄弟二人只为切磋,来日得胜而归定为将军寻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