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了一个多月我们才到松月岭,途中也有收到伏家的传信,是提醒伏晟的,大意内容是他失踪了,伏宗主和南宗主都很生气,如今南锦屏在世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因此让他一定注意安全,隐匿踪迹。
伏晟将信毁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
也是,南锦屏这个人虽然有些大小姐的娇气和小心思,但是如今在众人面前尽失颜面,这件事情的确是伏晟考虑不周。
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了,上门负荆请罪吧。我心想。
我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那封信虽说没有标明落款,但是我隐约猜到应该是伏慕川给他写的,想必在伏家众多弟子当中,也只有伏慕川是最了解他的了。
我又想起那日他和我说的话,大概也是考虑了伏晟与他爹的关系吧,让他也很为难,只是我当时不理解他罢了。
不过那时候我也没想到,正是因为伏晟的逃婚,竟然引起了腥风血雨。
我们走到一个岔路口,有些迷路了,不过正巧遇到一个老伯背着柴火走过,祝云亭便下车去问路。
“老伯,请问您是住在松月岭的村民吗?”
那老伯原本笑嘻嘻的,一听到松月岭的名字,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害怕,“姑娘,你们要去那断魂岭做什么?”
祝云亭见他害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们是修士,想要去那办点事情,您可知道从这怎么走?”
“这……修士啊。”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祝云亭,“你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太好吧,饶是当年的伏家先辈,也在这地方栽了个跟头呢。”
祝云亭笑了笑,“这倒是,我还有两个朋友,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那,不知道现在那地方可还有人居住?”
那老伯摆了摆手:“哪还有什么人居住啊,当年那地方一场瘟疫之后,方圆五里都没人居住了,不过晚上时常有人在这片林子里迷路,据说那方向啊,总会传出奇怪的笑声,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不知道里面在举行什么仪式呢。”
“音乐声?”我也有些好奇,在马车内小声嘀咕,“难道有人将那地方做成了一个法阵?”
“为什么是法阵。”
“额……妖族做法的时候好像会奏乐。”我拍了拍脑门,有一些零散的记忆。
“那地方哪还有什么人敢住啊,应该是被妖族占领了吧,我跟你说啊,我们这个地方离妖族很近的,只有我们当地人才知道,穿过断魂岭,再走一段时间就到妖族了,不过这个妖族将那地方设了结界,一般人进不去的。”外面老伯的声音又响起,“你们就沿着东南方向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松月岭的牌子了,但是那块都被人用石头堵上了,马车应该进不去。”他用手指了指东南方向那条杂草最多的小路。
我探了探头,这道路,也得有几十年没人走了吧,草都几丈高了。
看来是真的没人敢去这断魂岭。
“诶,姑娘,我再和你说啊,这断魂岭的来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仅仅是这发生过一场大瘟疫,当时那村子里不是有很多逃出来的人吗,那些人啊……”那老伯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又神秘道。
那样子,像极了祝云亭平常在茶楼说书的样子,她果然很吃这一套,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顺着老伯的话问道:“后来怎么了?”
“后来那些人也都得了病,浑浑噩噩的,没多久就都死了,所以说,基本上那一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这……竟这么凶狠?”祝云亭讶异道。
“可不是嘛,所以说,那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瘟疫,就是那松月树成精了,成妖了,报复这些人呢!”
“好了好了,老伯,您先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得赶紧赶路。”祝云亭怕他接下去再说出一些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赶紧摆了摆手送走了老伯。
“你们听到了吗,那老伯说的话。”她爬上马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当然听到了,老伯的声音那么大,我都怕把周围的妖族引过来。”我打趣道。
“你们说,他说的是真的吗,难道这妖族真的杀了整个村子的村民?然后把那地方占为己有了?”
“不好说,咱们还是去看看吧,如果真是妖族占领了,我也有办法。”我狡黠的笑了笑。
“就知道你主意多。”祝云亭点了点我的额头,伏晟也温和的望着我们,让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我从袖子中拿出一袋药粉,这是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制作的,当时因为想到要混入妖族,而妖族判断同类的很大因素就是他们周身的气味,只要我们能把气味隐藏好,就一定能顺利混进去。
而我既然已被伏晟的寻妖铃确认为是妖族,那我身上就一定会有妖族的气味。
所以我就依照这一点磨了一些粉末,到时候带在身上,就算是妖族的守卫也一定认不出我们来。
伏晟听罢笑了笑,“你真是什么都准备好了。”
马车行到距离松月岭还有大约一里地的时候,突然就不走了,那马匹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定住了似的,怎么折腾就是一动不动。
我们几个人只好下了车步行。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唯一一点光源就是天上那轮并不太皎洁的月亮。
在惨白月光的映衬下,面前的这块荒地显得更加阴森可怖了。
祝云亭紧紧的挽住我的胳膊,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这地方怎么阴森森的,我这背后也凉飕飕的,不会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伏晟倒是像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夜视力也很好,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拿着剑走在最前面。
我也紧紧拉着祝云亭,不敢离伏晟的脚步太远,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松月岭的牌子似乎就近在眼前,只不过那块大石碑也被杂草挡住了,恍恍惚惚的有些看不清楚。
但是面前一道不起眼的小门几乎是告诉我们:到了,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