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宋子弦自从化人后,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就是清羽。
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他不想让清羽认识这样的自己,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他是妖怪,道长你快收了他啊!”许连娇叫嚷着,再次将一根燃烧的木棍扔到了宋子弦的身上。
火碰到了宋子弦的毛发立即燃烧了起来,偏偏他还被束妖绳绑着不能将火苗扑灭。
“啊!”被烈火灼烧着的宋子弦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身上越来越多的地方发生了变化,最后面容也开始长毛,獠牙慢慢长出,耳朵恢复成兽耳。
清羽看着在地上痛苦打滚的妖物,有些不忍,但是毕竟是妖物,如若有害人之心,不能不除。
可是,就在地上的妖物长出兽耳后,清羽愣住了。
“这个耳朵?你是饕餮紫豹!”清羽对这个耳朵实在是太熟悉了,而且饕餮紫豹的耳朵有些不同,它的左边耳朵缺了一块,清羽最喜欢揉这里。
清羽赶紧起手掐诀将火扑灭,然后,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检查他的伤势。
“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清羽担忧的询问。
对于清羽的这一举动许连娇心中疑惑,有些不满的说:“道长,我请你来,是降妖的,您现在是怎么回事。”
清羽没有看她,冷冷的说:“我只降恶妖,他不是。”
许连娇气的都笑了,“怎么不是,他一来我们老爷就死了,扰的我们家宅不宁,刚才您也看见了,他要吃了我。”
“事出必有因,抱歉今天这一委托我不接了。”清羽从怀里掏出委托状递还给许连娇。
许连娇一把打落,面目狰狞:“你说不接就不接了,怎么你要救这畜生,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运气了,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捆起来!”
家仆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
清羽调动刚想灵力防御,一把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后背,他感觉身上的灵力在迅速流失,一点也使不出来。
许连娇在旁边悠哉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道长啊,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这匕首上,我请高人加了禁制,只要是修灵者,不论是人是兽,一旦被刺灵力就会开始流散,现在你俩都逃不了,哈哈哈!”
“最毒不过妇人心。”清羽抱紧怀里越来越虚弱的饕餮紫豹,有些绝望的看着四周。
“快跑啊!”就在这时一名老人冲了过来,拉起地上的两个人,冲出了人群。
此人正是福伯,他挣脱了摁住他的家仆,拼尽全力将他们拽出包围圈。
他们四下逃窜,可是谢府已经被围的严严实实,最后他们又回到了玫湘阁,家仆和许连娇步步紧逼,很快他们就到了玫瑰从的墙脚,没了退路。
“难道,今天我们就要命丧于此了吗,夫人,我对不起你啊,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少爷。”福伯看了看宋子弦又看着越来越近的家仆,开始绝望了。
家仆们很快围了上来,他们扬起了手里的刀,然后猛地向他们三人砍去。
“啊!啊!啊!”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可是,宋子弦他们却好好的站在那里。
福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刚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就在刚刚刀砍下来的一瞬间,原本昏迷的宋子弦突然醒了过来。
自胸口处散发出紫色的强光将他包围起来,整个人飘浮在空中,突然他发出一声兽吼。
在他们面前站着的那些人全都捂着耳朵,七窍流血,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我们得救了,是少爷救了我们。”福伯激动的都哭了,转身再去看宋子弦,却发现他再次昏了过去。
“妖怪,杀人啦,妖怪杀人啦!”许连娇似乎是背着惨状惊吓到了,尖叫着向远方跑去。
“太好了,现在我们赶紧给他医治。”清羽强忍着疼痛拔出匕首,然后去查看宋子弦情况。
可是他刚站起来,身体就开始摇晃“怎么回事?”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和宋子弦掉进了一个大洞内。
“少爷!道长……”福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渐渐消失不见。
再次醒来的时候,宋子弦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现代,他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宋子弦慌张地起身,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将他按住。
他害怕极了,慌张地看向四周,直到他看到了清羽,看见他躺在一旁安静地睡着,这才平静下来。
刚刚来到现在的他们,就像我一样,对于一切都不适应,都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他们也曾挨过饿,受人驱赶,有一天一名星探找上了宋子弦,自此宋子弦从练习生开始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直到有一天,宋子弦在片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那就是我。
他知道这一切可能就要结束了。
现在的生活他很喜欢,也非常的珍惜,他想要一直这样和清羽在这里生活下去。
所以他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要除掉我。
看到这里我吓了一个激灵。
清羽师弟,拍了拍宋子弦的肩膀说:“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然后转过头,看向我这边给了我一个微笑。
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这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在下山时师傅对我说的话。
或许有些事情顺其自然,不强求反而是最好的。
后来,他们离开了玫瑰园,我也恢复自己了人形。
如今,师弟已经找到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
我告别了程哲。
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找你。
可是……
我找不到了。
我在同一个地方来回徘徊,一直徘徊了。
七十年……
直到今天,我再次看到了这扇熟悉的门,在我踏进来看到你的那一刻。
我感觉我的心中炸开了花。
“原来,你不是没有找我,而是找不到了呀。”萱草的语气有些开心雀跃。
“是啊,现在能找到你真好”我忍住咳嗽,扯出一个微笑说。“那么现在你能留下陪我了吗?”萱草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对不起,我还有妻儿。”
萱草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失手打翻了酒杯:“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好了,你的故事我听完了,早些回去陪他们吧。”
“好,那你多保重。”我站起身离去,努力地稳住颤抖不已的双腿,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狼狈和苍老。
萱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的哽咽:“这位客官,你的酒酿好了,我的酒也酿好了。”
啊,这次原来是两个故事啊。
我的和她的。
我感觉泪水从我的脸上划过,滚烫灼热,烫进了我的心里,疼的我失去了自己。
萱草,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不曾娶妻,只是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我已垂垂老矣,你仍豆蔻年华。
希望在今后漫长的时光里,你能遇到一个,可以一直为你搬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