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你娘的事情。”凌冰松开了花月落的唇,抚摸着她有些微红的唇瓣,真诚的对上她的黑眸说道。
“恩”,我没想到凌冰会突然对我这样说,但是我很高兴,我的伤心他能懂,他的痛苦我能理解。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会想到昨晚上的缠绵,红晕附上我的脸颊,转过头,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点没有感觉,昨晚的他真的很温柔。
他该不会是反悔了吧,他答应我今天陪我去人间的,可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他不会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安慰我的吧。我从掀开被子从床上缓缓的爬起来。
“你醒了。”凌冰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淡淡的说道;手里还端着一杯茶,细细慢品。
“恩。”我从柜子里挑出一套清新又不失优雅的淡蓝色外套穿在身上,再披上一件雪白的毛领披风穿上,走到梳妆台前,慢慢地理顺有些杂乱的头发。
我欲起身,凌冰却将我按回椅子上。
“别动,你今天的真好看。”凌冰眼里充满了久违的甜美,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这般清新脱俗的人儿,比那夜洞房花烛时更美。第一次认真地欣赏她的气质典雅。
我被他的话弄得很害羞,低头都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他从梳妆台上选出一支翡翠簪子,轻轻地插在我的盘好的秀发上。
“没想到,让你回家你会如此高兴。”凌冰将我的娇羞揽在眼里,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细发凑到鼻子前,深深的嗅了嗅,“夫人的发真香,就像你人一样。”
他转而将鼻子买到我的脖子里,热气让我痒嗖嗖的。
“大人,你答应过要带我回去的。”我仰着头望向他情迷的双眼。
“是。等你用过膳后就走。”凌冰终于将头移开了。
“没关系的,我想早点见到爹。”我真的好想他,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了,爹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吧,如果我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以为我是鬼呢,爹会收到惊吓的吧。我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了,如果要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但是又不能和他待在一起,爹肯定会更伤心难过的。
凌冰看见月落一动不动的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复杂、纠结又难过的样子,仿佛看透了她的顾虑,感觉像是疼在自己的心上。
“月落,别担心,你爹看到你还活着会很高兴的。”
他从后面将我环住,温暖的双臂让我很安心,柔和的声音,让我很好安慰。
“对了,大人你还答应我会放了兰梦莹的。”我怎么差点把答应别人的事给忘了。
“恩,我已经派人去接她回水清居住。”凌冰有些搞不明白,都这时候了,还能将别人的事情记得那么牢固,她何时会把自己的话记得那么清楚呢?
“谢谢你了,大人,可是大人,那我住哪儿呢?”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是接到这里,难道要我们以后都尴尬的伺候他吗?我可做不来啊。
凌冰手指弹在了花月落的脑门上,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啊,“笨蛋,你难道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
我一副不知道他再说什么的无辜表情,睁大双眼,微张红唇望着他,他的意思是让我搬回洛安阁吗?算了还是回来再说吧,只要在他身边,哪里都好。
“走吧。”凌冰拉起我的手将我扶起。
我对他微微点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地面,当初是随着旋涡而下,这次会不会也是随着旋涡而上呢。我不竟有些好奇。
他将我带到院里的一个“山洞面前”,其实是我以为的,因为它和山洞无疑,只是里面漆黑一片,阴森恐怖。
“闭上眼睛,到了,我会叫你。”凌冰十分认真地严肃的对我说。
我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只有腰上的那只大手让我觉得安全可靠。
凌冰用另外一只手,做了个旋转的姿势,然后一下对准洞口,一个带着旋涡状的屏障显现出来,他带上花月落向那屏障踏去,消失在凌府里。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丝毫不敢睁开,总感觉自己在飞,脚下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儿安全感,双手只好紧紧的抱住他的结实的身躯,脸紧紧地靠在他温暖有宽厚的胸膛里。
花月落猜得没错,凌冰搂着她踏进屏障的时候就已经踏在了上升空间里,巨大的水涡托到地面。
“到了,睁开眼睛吧。”凌冰很享受花月落依赖自己的模样,嘴角的弧度自然地往后拉,他落地后隔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对她说。
我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站在一片荒芜的黄土地的中间,杂草已经枯萎变黄,冷风吹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进我的口鼻,刺鼻难闻。歪道的战旗,四处横纵的刀剑,成堆的尸体;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里一定发生过战争。那么爹他?
我立即拔腿向村子的方向跑去,爹爹,你会没事的,对吗?你会等我回来的,是吗?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心里的焦躁促使我狠狠地摔了一跤,感觉自己的膝盖已经擦破皮了。
凌冰见花月落着急得跌倒,有些生气又无措,“月落,别急,相信岳父大人会平安的。”凌冰将她夫扶起来,直接抱在怀里。
他的话一点也没有安慰到我,反而让我更加害怕焦急,面前这般惨烈的状况,村里的人真会安然无恙吗?我很心虚。
我在他的怀里没有感到一丝温暖,冷冽的风打在脸上,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割在我的脸上,那样疼痛不已。道村门口了,他将我放下来,“安落村”的牌匾已经有蜘蛛的网丝缠绕,在风中还在颤抖,朽木的主子孤独的撑起曾属于它的骄傲;我继续在凌冰的搀扶下向村里面走着,这里只有呼呼的风声回旋在耳畔,往日的热闹消失殆尽,我仿佛还能听到村民们热情耕作的欢歌笑语,看见孩童们的手舞足蹈,可是偏偏一切都那么安静,沉闷。
我急匆匆的向自己曾经居住的家跑去,一瘸一拐很是狼狈,感觉擦破皮的地方还在渗着血珠,但是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快些找到我的爹。
门是敞开的,屋里没有人,可是里面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我强忍着痛,从外屋找到里屋,依旧没有见到爹的身影,难道是爹逃走了吗?我欲哭无泪,跌落在地上,颓废绝望。
凌冰心疼不已,人间的战争与西海有何异议,同样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难与不幸。他讲花月落紧紧地拥入怀中,只想给她一点安慰。
“月落,你爹不在这儿,或许他还没有死,说不定已经和村里的人逃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凌冰总觉得这样说能够安慰到花月落,但是下一秒他知道这其实也是无济于事。只会增添她的难过而已,真是恨透了自己。
我听见他的话,哭的更厉害了,自己一定想不到,这么多的眼泪就像是河里的水,不断的溢出,只觉得越哭越痛,越哭越累。
许久,我才从他的怀抱里爬起来,看着他那被我的眼泪润湿了一大片的胸膛,我感觉现在的心里似乎通畅了许多。
“没错,大人说得对,爹他肯定是和村民一起逃难了,没准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我伸手拭去深深的泪痕,我也试图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
“走吧,我们回去了。”凌冰想让我回去,可是我的心里此刻对这里牵绊太多,根本没有心思想着回去。
“大人,我想去找我爹,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找到他。”我狠狠地下决心,坚定着一定要去找他,我不想再次尝到失去亲人的那种痛,那种失落了。
凌冰看着她眼里的坚决,不忍心拒绝,可是现在地面已经战事四起,她一个人真的很危险,真的放心不下她。
“好,我陪你。”凌冰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瞬间让我觉得很暖和,很依赖。
我没想到他会答应我的请求,还会和我一起去找我爹,感动之余,我想以后我要好好感谢他于我所做的一切,倘若真的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爱他。
我们向着那些士兵倒下的方位前行,一路上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令人恶心又令人害怕。我的腿已经忍到极限了,虽然厚厚的长裤遮住了我的伤势,但是自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裤子与腿站在了一起;我在稍微干净点的石头上坐下来。
“大人,我们歇歇吧。”
“恩。”凌冰能够理解一个女孩子的脚力,但是他后来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很能忍。
我轻轻地将裤脚卷起,卷到快到膝盖的地方,实在是很疼,不禁咬紧了牙,才将它卷上来,伤口还在流血。
凌冰看着花月落膝盖上那片鲜红,眉头紧锁,新咯噔了一下,没有想到自己眼里娇弱的她居然能强撑到现在。原本只是擦破点皮,可是这么久衣物与腿之间的摩擦,将伤口变得加深,本来已经凝结的血又再次被搓开。她到底有多着急找她爹,居然不顾自己的受伤。
凌冰有些生气的白了我一眼,可是俊美的脸上浮现出这样的神情,着实让人意外,让人心动。
“你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你受伤了还怎么找你爹啊。”他的手细心的、仔细的为我处理着伤口,我好感动,可是我又很担心爹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