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友重逢
一进客栈,几人就进了房间里。
连树劈头盖脸的骂道:“连秀,你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想嫁人,你直接跟你爹娘说就是了,你为什么要直接偷偷溜走,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只是跑出去玩几天,很快就回来了,谁知道你走了一个多月都有任何消息,我们又听人说有好多女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你知不知道,连梅每天都在担心你,你爹娘每次提起你都哽咽不止。臭丫头,没有良心的臭丫头,你一走了之,你将连叔琴姨都丢下,也不告诉我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说着说着还给了连秀一拳,当然只用几分力道,而且不带灵力。
连石也有些埋怨:“对啊,阿姐,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嫁,你好好跟爹娘说就是了,难道他们还会逼着你上花轿不成吗?你就留那么一封书信,几个月都没有音信,爹娘都担心坏了,出来那么久,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儿。”
连秀一时间被他们说的哑口无言,连苏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言不语,看着他们数落连秀。连秀叶知道自己理亏,只能乖乖的听他们数落。
连树见连秀低着头不说话,渐渐的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喂,连秀,你不该会是以逃婚为借口,实际是想跑出来玩的吧。”
连秀挠挠头,讨好的看着他:“嘿嘿……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嫁嘛?再说了,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跟爹娘说过,可是爹娘说什么都不同意,非要我嫁,我就想着那在我出嫁之前,我怎么的也要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嘛。”说着还拉拉连苏的袖子:“连苏哥哥,你可要给我作证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还找过你呢,可是你都对我避而不见的。”
连苏轻轻将自己的袖子扯出来,抹平:“你的婚姻大事,我不能做主,我也给不了你答案。我以为你会自己考虑清楚,没有想到,你就那么直接跑掉了。刚开始,我们大家都以为你只是一时之气,出去玩几天就回来了,谁知道了过一个多月,你都没有任何消息,加之那时候到处都在传,周围好多年轻姑娘无辜失踪,所以就特别担心你是不是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连秀间连苏说话都不看着自己,脸色还是从来见过的严肃,连秀怕他生气,挎着脸,又去拉他的袖子:“连苏哥哥,你别生气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啊,别生气了好不好?”
连苏对她道:“该生气的不是我,而是你爹娘。”
连秀:“连苏哥哥……”
连树在一边大叫:“连秀,你怎么不安慰安慰我,你没看见我也很生气吗?”
连秀撇了他一眼:“别闹,你爱生气就生气好了。”有转头对着连苏继续撒骄傲:“连苏哥哥,连苏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想着出来玩几天就回去的,谁知道……”想了想自己身上的腐生咒,她不想让大家为自己担心,把已经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连苏见她认错的态度诚恳,也就没有再板着脸,温和的道:“你与人比试是怎么回事?”
连石也立即追问:“是啊,阿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我们出来找你,到了茶亭就失去了你的踪迹,后来听说,天邕苏氏弟子连秀与人比武,才过来看看,想要碰碰运气,到底怎么回事啊?”
连秀就将自己这一路来遇到的事情简简单单的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腐生咒和锁灵镯的事情。连石和连树听的非常入神,时不时还闻上几句,只有连苏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后,连树有些羡慕连秀:“你这一趟出来也值得了,遇到那么多新奇的事,早知道,我也应该跟你出来的。”
连石也是一脸羡慕的样子。
…………
苏幼清从外面回来,他还在临歌城里继续打探消息,效果甚微。
笠泽和澄轩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来,就告诉她连秀在外面遇到了朋友,估计晚上不会忽略来了。
苏幼清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什么朋友?”
澄轩道:“是她的家里人,一个是她弟弟,另外一个应该也是她的亲人吧,也姓连,哦,对了,还有一位中年男子,连秀叫他连苏,应该是长辈吧。”
苏幼清立即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他,惊讶的问:“你刚刚说谁?连苏?”
澄轩还说第一次见到苏幼清这般惊讶的神色,呐呐的道:“是啊,是连苏前辈。”
苏幼清先是一愣,随后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苏幼清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笑容绝美,加上他如画的容颜,连澄轩和笠泽一时间都看呆了,此时的镜辞君哪里还是那个犹如雪山之巅的雪莲一般清冷的人,原来镜辞君也会这么笑,笠泽和澄轩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去破坏那份美好,两人默契的悄悄退下。
待苏幼清回过神来,院中只剩自己一人,此时他也没有心思去注意别的,想了这么多年,念了这么多年的人,韩羲和,你终于回来了。
苏幼清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颤抖的睫毛,也无法掩饰他现在的心情,眼角,一滴泪悠然滑落。
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苏幼清立即给连秀发了传讯蝶,他要去找他,他想亲眼看见那人,只有看见那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颗飘忽的心才会安然落下。
…………
接到苏幼清传讯蝶的时候,连秀等人正在一起用膳。
连苏看着那传讯蝶,愣了片刻,低声道:“苏氏传讯蝶?”
连秀道:“是啊,是镜辞君,他问我在哪儿呢?”
连苏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很快又回复正常,“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不是还有比试嘛?到时候我们去为你加油。”
连秀嘟着嘴:“我不要,我告诉他我不回去了,我今晚就在这儿。”
“连秀!”连苏有些无奈,“我已经给你爹娘发了消息,让他们不要担心。以后的路,我们都会陪你一起走,我们的时间很多,不必急于一时。”
连秀听着,突然红了眼眶。
连石忙道:“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哭啊!”
连苏看着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虽说连秀冰雪聪明,但是自小就从未离开过莲花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人心叵测,世道艰难。虽然她说起这一路的奇遇显得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但是从她寥寥数语间,也能窥见一些端倪。恐怕这一路行来,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很多委屈。
连树一时也慌了手脚:“连秀,你怎么了?你别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最后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连苏。
连苏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柔声道:“别担心,以后你有我,有镜辞君,有连树,还有连石。大家都会陪着你,别害怕。就算明天的比赛输了也没有关系,我们都替你兜着。嗯?”
连秀眼角含泪,看看连树,连石,俩人都对她点点头,终于点点头,破涕为笑:“我今晚要留在这里。”
连苏柔声道:“好。”
大家这才继续用膳,之后的气氛又恢复了其乐融融。
用完膳后,连秀就几人赶回了房间。
回房后,连秀坐下喝了杯水,想着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孤单,心里就吃了蜜糖一样甜蜜高兴。
俗话说乐极生悲,说的就说连秀。
连秀正高兴时,掌心突然一阵刺痛。仔细一瞧,掌心的那个红色花纹又在隐隐躁动。此次的疼痛就与刚刚进入城主府时一样,不是灼烧的疼痛,而是刺痛,那纹路隐隐约约间还在浮动。
连秀用灵力压制,片刻后,那躁动却越来越剧烈。就连锁灵镯其间的黑色纹理,也开始隐隐流动。连秀想了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腐生咒和锁灵镯感应到了,她不敢从正门出去,只能从窗户溜了出去。
出了客栈之后,立即释放出灵蝶,那些灵蝶感应过赵氏的气息,应该可以追踪到游泳的线索。
顺着灵蝶出了城,一直往北走。夜间的气候更冷,夜风呼呼的吹,刮在脸上生疼。
越往北走,腐生咒的躁动越强烈,红衣撑着油纸伞跟在连秀身边,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苏幼清接到连秀的回信后,就去了他们暂停的客栈。
进了客栈,苏幼清就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连树哥,你说阿姐今天为什会哭啊?难道就因为连苏哥哥要赶她回去嘛?我怎么觉得怪怪。”
连树?
苏幼清训着声音望去,就看见两个年轻公子正坐在窗边闲聊,说话的那位公子长相俊俏,眉眼之间与连秀有些微相似,又听他们提到了连秀的名字想必这二人就说连石和连树了。
苏幼清走了过去:“请问连苏公子何在?”
连树和连石看着他,只见来人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眉目如画,只是看起来有些冷清。
连树和连石赶紧站起来,疑惑的看着他:“请问您是?”
苏幼清淡淡的道:“我是苏幼清。”
“苏幼清?哦,您是镜辞君,您是阿姐的……您是来找阿姐的吗?哦,我阿姐叫连秀,我叫连石。”说着就规规矩矩的行礼。
苏幼清微微点头,又问:“连苏公子在吗?”
连树里忙道:“在的,连苏哥哥在房间里,我们带你去吧。”
一转身,却见连苏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连苏哥哥,你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呢,这位苏前辈找您。”连石道。
苏幼清看这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是他?怎么会。
连苏也看见了那一袭白衣,那个熟悉的面孔,他盯着那人的脸,心思百转千回。两人就这样都静静的看着对方,似乎要看到对方心里去。
连苏对连石二人道:“你们也早点回房去休息吧。”
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熟悉的说话语气和方式,苏幼清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笑了。
连苏见苏幼清已经认出了自己,缓缓道:“镜辞君来了,请吧。”苏幼清跟着连苏走了,留下来连石和连树面面相觑,连石小声道:“我咱们觉得他们俩好像认识啊?”
连树拉着他朝房间里走去:“走了走了,这些事情啊我们迟早会知道的,别瞎猜了。”
回到房间,连苏与苏幼清相对而坐。
苏幼清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没有熟悉的轮廓,可还是那个熟悉的人:“羲和,你回来了。”
连苏看着他,也笑笑:“是啊,幼清,我回来了。只是,我不再是韩羲和,而是连苏,以后一直都是连苏,只是连苏。”
苏幼清嘴角勾起:“无论是谁,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连苏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多谢你这些日子,照顾连秀,谢谢你。”
苏幼清接过茶水,放在手边,微微摇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理应如此。这十二年……”
连苏接过了他的话:“这十二年,我一直都住在莲花村。当年是连秀救了我,也是连秀家收留了我,没有连秀,就没有现在的我。”
二人分别多年,再次相遇,苏幼清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连苏却道:“这十二年,你过的好吗?”
好吗?没有可以交心的知己,算得上好吗?他也不知道。
无论过去的十二年好不好,苏幼清知道,一切的等待和期盼都是值得的,至少现在他就觉得很好,他把那人盼回来了。
见苏幼清沉默,熟知苏幼清性子的连苏又问:“连秀那丫头,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苏幼清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轻声道:“连秀聪明伶俐,只是天性散漫,性子跟你有几分像似。”
“连秀的那把灵剑是你赐给她的?”
“嗯,离思也认她为主了。为此,她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
“幼清,那是你母亲的遗物。”
“无碍,二哥也没有意见。再说,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离思是一把好剑,连秀也需要一柄好剑,一切都刚刚好。”
连苏又何尝不知道苏幼清的意思,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不用太多言语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心思,这样的感觉还是跟多年前一样,真好,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