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惩罚
连秀摇摇头:“高家庄那是红衣女子第一次出现,我之前都不知道这里面还住着一个人。”说道这个镯子的来历,连秀不由得苦笑:“这个镯子是别人强行给我带上的,他也没有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说无论我对他们当初的行为是多么的厌恶和恶心,我不得不为他们找到凶手,用凶手的灵魂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强行给你带上的?所以你现在也是取不下来的对吗?”笠泽又问。
连秀又尝试着取了几次演示给他们看:“是啊,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是拔不下来的,除非把我的手砍下来。”对啊,那些人来抢自己的镯子,到时候取不下来就得将自己的手砍下来,连秀一想到那个画面就打了一个冷颤。
“放心吧,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镜辞君和宗主,他们总会想到办法的。”澄轩安慰她。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有的没的,时间差不多就赶回了天子山。
连秀找借口逃课,还偷偷私自下山,作为主犯,被罚二十戒尺,抄家规两百遍。笠泽和澄轩包庇连秀,被罚十五戒尺,抄家规一百遍。
各自领罚后,连秀回到自己的屋里,趴在床上疼的直哼哼。
想想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挨过父亲的鞭子了,都是大姑娘了居然还被人打戒尺,说出去也真是丢人啊。
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二日不得不爬起来去抄家规。连秀从小到大深恶痛绝的事情就是写字,而且那时候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写字都是直接在地上画的,根本就没有拿着笔在纸上写过。后来,偶尔遇到确实需要写字的时候,都是连石代笔。连秀拿着笔,再看看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家规,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鬼画符似的写了几个字,连秀自己都看不过去,只能揉成一团扔掉,又重新写。
扔了一张又一张,连秀最后放弃了,管他写得好不好看,写上去再说,总得要先把字数凑够吧。
在房间里呆了一上午,媛香来送饭的时候,连秀数了数才写了七八张,就这点数量还把人累的腰酸背痛。
以免媛香嘲笑自己,连秀连房门都不让媛香进,自己在门口接过饭食转身就进去了,还顺带的将门也给关上,只剩媛香一人站在门外,一脸问号。
连秀在房间里抄家规,呆了两天之后,又找到了新的乐子。因为是受罚,除了来送饭的人,没有其他的人会来打扰。优哉游哉的鬼画符,画累了就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前些日子每日课业繁重,都没有机会睡个懒觉,现在正好补回来。
…………
苏幼清回山后直接被请到了苏陌弦那里。
“二哥!”
“回来了,坐下说吧。”苏陌弦替弟弟到了一杯热茶,“怎么样?”
苏幼清摇摇头,即使面上看起来有几分疲惫,“追踪到茶亭就失去了线索。”
“被灭门的赵氏所在的茶亭?”
“是。而且,连秀曾经在茶亭出现过。”
“你是怀疑连秀?”
“不是,我只是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你可以直接去问连秀。对了,前几日连秀逃课,私自下山,还拐带着笠泽和澄轩一起,这几日都关在房里抄家规,你去看看吧。说到这位连秀姑娘,到真是一个聪明机灵的姑娘。”苏陌弦还记得在连秀在得知要抄家规时,那震惊的表情,够他笑好一阵子,“对了,还有一事,连秀下山的时候,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围攻,连秀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的目的是不是她手上的那个锁灵镯?”
“既然是私自下山,就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行踪。这时候遇到突袭,那就是说他们在守株待兔?”
“没错,我已经吩咐下去,这段时间所有进出山门的人都要严厉排查。附近,我也增派了人手巡查。”
苏幼清起身行礼:“让二哥操劳了。”
苏陌弦微微一笑:“无事,你去看看她吧。”
苏幼清简单收拾一番就去了连秀那里。
只见房门紧闭,屋内没有丝毫动静。
苏幼清推门而入,满地都是纸团。
随手捡起一个,待看清上面的字迹,苏幼清眉头微微蹙起。而那个被罚抄家规的人,此时正伏在案桌上睡的正香,头埋在纸张下面,只能看见黑黝黝的头发。桌案上也是一片狼藉,毛笔扔在一边,上面的墨汁化的到处都是。墨砚里的墨汁已经干涸……
苏幼清在原地停顿了一顿后退了出去,站在门口:“来人。”
从不远处过来的媛香正好看见苏幼清,连忙走了过来:“镜辞君。”
苏幼清示意屋内:“去把她叫醒,将案桌整理一下。”
“是。”
睡的正向的连秀忽然被人唤醒,脑子还混混沌沌:“媛香啊,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的吗?”
媛香踌躇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收拾着桌面。
连秀忙阻止她:“媛香,你别收拾了,这有些我还有用呢,你又不知道该怎么放,我自己来收拾就好了,出去吧!”
“连姑娘,是镜辞君让我进来替你收拾的。”媛香悄悄在连秀耳边道。
这时连秀才发现原来还有个人站在门口,他迎着光,连秀只能看见那人的背影。背脊挺得笔直,如一颗挺拔的松树,微风袭来,撩起丝丝长发,衣摆也跟着缓缓而动。连秀不得不承认,那一个瞬间被一个背影给迷花了眼。
镜辞君?
他回来了?
连秀猛的站起身来,搓着手,一步一步朝苏幼清靠近:“那个……镜辞君,您回来了啊?哎哟,你看,您回来也没有提前说一声,这……你说一声的话,我就提前去门口迎接您啊!”
连秀自己都鄙暗暗鄙视自己,不就是被他抓到受罚的时候睡觉嘛,有那么可怕吗?
“提前说一声你就会好好抄书了吗?”苏幼清没有回头,只有淡淡的声音传来。
“那个……我……我一直都有在好好抄啊,可是……可是不会写字啊,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写了,我跟您说啊,这已经是我写的最好的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写过这么多字,要知道以前我可是连笔都没有拿过的。”
苏幼清转过身来看着她,面无波澜:“他没有教过你读书认字吗?”
连秀一愣,随后解释道:“教过啊,我们几个小孩儿都是他教的,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那里很穷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买那些什么笔墨纸砚的,我们学字都是直接在地上画的。又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家,想要多少有多少。”
苏幼清凝视着连秀的面容,嘴角的冷锐稍微缓了缓:“家规先攒着,暂时不用抄了。从今天开始,每天写十张字。什么时候把字写好了,什么时候再重新抄。”
连秀猛地一抬眼:“我不要,我最怕的就是写字了,我才不要写。你可以罚我其他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苏幼清面色微微一沉:“既然如此,那就去戒律堂门前跪着,十二个时辰之后再起来。”他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什么?”意思就是要么去跪十二个时辰,要么每天写十张大字,二选一。
苏幼清义正严辞的说道:“无论是谁来到天子山,都得遵守天子山的规矩,你既然破坏了规矩,就得受到惩罚。”
连秀一愣,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幼清离去的背影。
“连姑娘,镜辞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就连宗主有时候也……况且,镜辞君还给了连姑娘别的是选择不是吗?”抱着一叠废纸的媛香站在连秀身边,也望着苏幼清远去的身影。
连秀眼波流转最后落在媛香的脸上:“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镜辞君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媛香也不与连秀争辩,微微一低头,行个礼就抱着手中的废纸离开了,留下连秀一人在风中凌乱。
想想每天的十张大字,又想想十二个时辰的罚跪,最后连秀一咬牙,不就是罚跪吗,谁怕谁啊?带着冲天的豪气,直接朝戒律堂而去。
到了戒律堂外面,连秀又发现了一件更加悲催的事情,戒律堂门前的地面与别处不同,不是平平展展,而是铺着许多细小的石头,直接跪下去都会很疼,更别说跪上十二个时辰了,连秀很想转身就走,还是回去写大字吧。
这时,戒律堂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苏幼清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那里,身后还跟着笠泽和澄轩,两人手里都端着装满书籍的托盘。笠泽二和澄轩见连秀站在外面,好奇的对她使眼色。
苏幼清的那一身白衣,此时在连秀眼里不再在洁白如雪,而是白的发冷,白的刺眼。
连秀见苏幼清出现,步子怎么也迈不动。
苏幼清见连秀的脚步已经朝向另外一个方向,嘴唇微微勾起,眸光冷淡:“怎么?后悔了?还是愿意回去写大字了?”
心中有千万个念头闪过,最后连秀还是转身面向戒律堂的大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细细密密的尖锐疼痛,让连秀眉毛都快打结了,但在苏幼清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还是勉强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跪,还不行吗?”
苏幼清静静看了连秀一会儿,漠然的迈着步子走开了:“记住,不到十二个时辰不能起来,也不要想着偷懒,我会派人一直盯着你。要是实在承受不住了,你也可以起来,下次接着跪。”
苏幼清已经走远了,可他的声音还久久在连秀耳边回响:下次接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