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宇筠翕了声。这胆量有待提高:“谁派你来的?”几天未进水,他嗓子干燥火辣辣的疼,所以嗓音格外嘶哑难听。
“没……没人。”那人惊慌失措的摇头,跟拨浪鼓一般无二,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他跟此人无冤无仇,怎会无缘无故冒险来大理寺杀他。
纳兰宇筠眯了眯眼睛,一丝冷芒一闪而逝,他抬起手掌:“既然不说,你就留在这里,我相信大理寺一百八十种酷刑总有一类能撬开你的口。”
大理寺不仅以守卫森严无人敢闯闻名于天下,更以骇人听闻的酷刑惊悚于天下!
那人明显知道大理寺诸多,抖了抖身躯,颤颤抖抖战栗不止:“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别逼我!!!我就是王爷派来的人!你不能杀我!”
“逼你?”真是可笑,“是你要杀我。”纳兰宇筠眼神锐利似出鞘的利剑,他陈述事实道。
“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在…在帮你…”那人疯狂摇头否认,想越过纳兰宇筠出门逃走,但又忌惮着,他极力压低嗓音怒吼:“我就是王爷的人!”
“是吗?”纳兰宇筠冷笑不止,手指勾了勾令牌:“父亲暗卫手中令牌从不离身,违令者死,就连我也不能例外!你就将这东西轻而易举给了我?”
那人瞪大眸子,死死盯着令牌,对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能容忍:“不…不是的……”
“唔~”忽的,在纳兰宇筠还想再说什么时,那人猛然捂住胸口,嘴角毫无预料地溢出黑血,他浑身开始哆嗦发抖。
纳兰宇筠登时一惊,直觉是杀人灭口的把戏,他伸手拎住那人衣襟:“到底是谁?”
那人眼神开始瘫痪无神,意识开始模糊消散,但张开了嘴,呜呜哝哝在说,可吐词不清的很。
“噗!”纳兰宇筠还未听到半分有用信息,那人又喷了一大口黑血出来,而后身躯摇摇欲坠,他几个眨眼间就直挺挺倒下了……
纳兰宇筠看了看尸体,把令牌塞进草垛里,令其不见踪迹。
然后对着门外:“快来人!这里有人闯入!”
纳兰宇锋手停放在空气里几秒钟后。他若无其事得收回去,浓眉微皱,忧愁善感:“二弟跟大哥似乎见外了。”
“大哥与我血脉相连,怎会见外?”
纳兰宇筠吸口气,外面温度很低,寒风侵进囚衣里面,即使青年血气磅礴也难以顶住。
纳兰宇锋一瞧,飞快将他身上披风解下,亲自给纳兰宇筠披上后还给打了个活结,他抬头看了天边惨淡太阳,话里有话:“梧国这个冬天似乎来的格外早,也格外的冷。”
纳兰宇筠十指受伤连心疼痛,他动了动,钻心的疼。微微抬眸,天空里太阳像是被人吸干了元气,确实惨淡清白。
“走吧,咱们上车回府,你手上有伤,需要赶紧医治。”
“嗯。”
当日,西北军军饷一事调查清楚,乃是掌管军饷之人与一位名不经传的将军暗中勾结所致。
话说那位将军曾在骠骑大将军纳兰宏底下效命,故而阴奉阳违胆大包天。
于是,皇帝下令,西北军权转交太子燕澜华,无关人等一律无罪释放,参与之人凌迟处死、诛九族!
昭告天下当晚,安肃王纳兰庭整宿未眠。
可天下人对此并不感冒接受,安肃王只手遮天权倾天下的传言愈演愈烈。
………
冬季来的第一天,西蜀长公主宋慧菁携西蜀使团入淮京,西蜀闻名于世的宁远大将军为护送大将军。
入淮京第二天西蜀使者全体休整不出。梧国皇帝下令,三日后于宣武殿为其设宴。
三日后
“姐姐,听说你要去宫里宴席?”长安从门口探出个脑袋。
“对啊。”进门径直来找冕清的纳兰妍月接话。
她一身水蓝色曳地长裙,妆容清丽,额角竟罕见印了梅花花钿,妩媚多姿,头上发髻与花钿相配,银白色步摇叮叮当当作响,霎是灵动。
长安回头,不知道该喊什么,就弱弱道了句:“姐姐。”
“嗯,长安真听话,也聪慧伶俐。”纳兰妍月笑眯眯揉了揉长安头顶。
嗯…真软真舒服,小孩子总是软乎乎的可爱。
“都进来。”
里面,冕清的衣服刚叫人送来,她才换好。
是她惯用地简单朴素款式,衣袖上用了青色流苏点缀,衣服上全部纹绣素色鸢尾花,清丽脱俗,裙摆曳地,轻纱覆盖,飘飘似仙。
她不会宛发,所以一头乌丝全部披散垂在背后,在腰身以下。
纳兰妍月推门而入,一眼看见,惊艳在眼底稍纵即逝,她笑容灿烂:“很漂亮!”
长安一副骄傲自满模样,他笑容犹如霸王花,点头附和:“姐姐最好看。”
“最好看?”纳兰妍月低头,死亡凝视:“我不好看吗?什么叫她最好看?你置我于何地?”她食指指着冕清,佯装不悦样子。
长安机械扭头,有点懵逼,但他遵从本心:“姐姐也很好看,可在我眼里,姐姐最好看,谁都不能跟姐姐比!”
谁让姐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呢!还是教他的老师呢!所以姐姐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纳兰妍月死亡眼神紧紧追随长安,她捏了捏拳头,“咯吱咯吱”作响,杀气荡漾沸腾:“我允许你改个口。”
长安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迟迟不见开口,纳兰妍月最终把凶光放在冕清身上,慢悠悠晃荡到冕清面前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你家这个需要调教。”
冕清撩起头发,把掖进衣襟里面的乌发拉出来,漫不经心不甚在意:“送给你,你去调教如何?”
“姐姐!”长安跺脚。
纳兰妍月看看气鼓鼓甚至胆大包天瞪了她一眼的长安,扭过头连连摇头拒绝:“不了,你把人调教成这个模样,我可是调教不来。”
这么粘着,就算带走那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难搞的很哦。
更何况,这家伙真舍得送还两说呢。
“调教什么?!”
忽的,屋外传来冷声冷气一女声,语调字字高扬尖锐湿疣。
那人步伐步步沉重,踩着石阶“踏踏”作响,仿佛心有不顺肆意发泄般。
冕清与纳兰妍月对视一眼,已然心有估量。
来人有三个,前面是纳兰青翎,衣着华丽奢靡,从头到脚首饰琳琅,装扮虽富有沉重感但若是足够彰显身份。
后面跟随的是四小姐纳兰乐静与六小姐纳兰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