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容身之所?西风楼独特的标记,我们摆脱不了的。”风祈忽然笑起来,笑的悲催难过。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人这一世,改变不了的是环境,但坚定不移的却是本心。”不是为何,冕清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句诗。
闻言,风祈狠狠愣住,原本带点讥讽的唇角渐渐平落。
烛火摇曳下,幽暗的光辉散在女子的脸上,将她的脸颊映射的稍稍有点黄,睫毛纤长,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翩翩然。
她的眼睛很亮,明亮的好似能看透人心,能看透一切格局,一切生死离别,剔透精致的五官莹润如玉,真的美丽。
“我明白了。”忽的,他笑笑:“但我还是想跟着你。”
他想跟着这样明朗的月光,这样子,他会更加快乐开心吧。
看他的眼神的干净,至少刚刚那一刻很是纯粹简单,冕清又想了很久很久:“可以,我答应你了。”
“只不过,我眼中容不得沙子,一次不中百次不容,若是惹到我的逆鳞,别怪我将你挫骨扬灰!”
“好。”他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
“我走了。”谈好后,冕清开门离开,半点不带犹豫。
回去的时候冕清是御剑而行的,晚风很凉,吹得人格外清醒。她不由得有点后悔,答应了做什么?
一她没钱,二给他什么位置?男宠?上次她还拒绝成婚来着,此刻搞个男宠回来,岂不是在打她师父的脸?
她回的是纳兰家,刚刚落地,就发现她院子里站着一个人,罗广,昨天纳兰青翎受伤后,他跟着走了,大约是禀报事情,后来就没有回她身边来。
也还好没有,否则天堂散的事也许就要暴露了。
“你怎么在这里?”又不能视若无物,毕竟是纳兰庭的人,冕清只好客气性打声招呼。
“五小姐,您……下午去哪里了?三小姐说您去追贼人,可您一直没有回来。”罗广低着脑袋询问。
冕清想了想,决定将革命进行到底,将谎话编到底。
“对啊,我就是去追贼人了,可惜,那小贼跑的太快,我竟然都没能追上,委实过分!最主要的是,他竟敢把我带去深山老林!搞得我迷了路,直到刚刚,我才想起来我还可以御剑飞行,所以就耽搁到现在才回来。”
“你说说,是我最近骑马骑得太多了吗?我竟然会忘记自己是一个修灵的人!”
冕清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柳眉倒竖,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理直气壮。
罗广霎时间觉得无话可说,即使知道是假的,可问题是怎么戳穿?
再劣质的谎言只要让人无法反驳就可以成为事实。
“那贼人长什么样子?”默了默,罗广想补救一下。
“没瞧见,他全程背对着我开溜,我怎么会看见全貌?”冕清淡淡道。
“那他穿什么衣服?可有特征?”
想了想,冕清将某个人自然而然的代入其中,道:“一袭黑衣,特征就是高高瘦瘦吧,头发也很长,看起来玉树临风的,可惜是个小贼。”
“那小姐您怎么看见她偷了东西呢?又偷了什么东西呢?”罗广锲而不舍道,誓有一种逼迫冕清自主招认的绝决。
“他偷的是别人的钱袋,我当时跟着美人出门,昏昏欲睡时凑巧撞见。”冕清从善如流道。
“那被偷的人长什么模样?”
“不记得,穿的普普通通吧,像个平民百姓,没什么特征,也不好看。”冕清敷衍搪塞道。
随即,她眉心紧蹙,显然没了应付的耐心:“你们要是不相信就去查,我现在想睡觉了,有事明天说。”
“五小姐,您……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不管做了什么,您说什么,王爷不会责怪你的。”罗广不死心的劝说。
“我说实话你不相信,还要怎么着?不如你说几个你觉得你会相信的理由,我复述一遍给你听?”冕清柳眉一竖,狭眸里冷光闪烁,毫不客气道。
看冕清已经接近暴躁,罗广也明白在问下去已是毫无必要,遂放弃了:“五小姐,三小姐和长安现在在祠堂里面罚跪,您不去看看他们?”
“祠堂?为什么?”准备越过罗广的步伐停顿住,冕清询问道。
“因为王爷得知,他们把您给弄丢了。”
耸了耸肩膀,冕清当即叹口气:“那没办法,我爱莫能助。”
错开罗广身边一瞬间,她又开口吩咐:“对了,你去告诉他们,我给不了王爷符合心意的理由,所以没办法拯救他们,不过,等我有空,我会去看他们的。”
罗广:“……”
然后冕清毫无心理负担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冕清爬起来就去了祠堂,纳兰妍月她倒是并不担心,只是长安也跟着去了,那就有点严重了。
长安又不是纳兰家的人,进祠堂干什么?
祠堂位于王府一个很偏的地方,四周青松环绕,冕清示意看守的下人推开沉重而闷厚的大门,抬腿进去。
再推开一扇门,就瞧见歪坐在铺垫上的纳兰妍月。许是见到亮光,她很快睁眼,睡眼惺忪:“你怎么才来?”
“能来你就知足吧。”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我都待了一个晚上,所以你昨天到底跑哪里去了?”
冕清同情的打量了纳兰妍月几眼,淡漠道:“你不是都知道吗?抓贼了啊。”
白眼一翻,她揉了揉太阳穴:“你当我傻还是蠢?这么敷衍的理由。”
“为什么越是简单你们越不相信呢?难不成要我编一出豪门狗血剧出来?”冕清叹气:“长安呢?”
“亏你还记得他,我叫人把他带到我院子里去了,这祠堂是纳兰家的祠堂,他不适合待在这里。”纳兰妍月轻哼,不满道,然后揉了揉胳膊腿,继续跪着。
“你被罚跪多久?”冕清顿了顿,关心道,毕竟是因为她,太过冷漠无情就显得有点儿没有良心了。
“一天。”纳兰妍月用幽怨无比口气幽幽道。“不过也习惯了,我们家除了你,谁还没跪过祠堂呢?我曾经还跪过四天四夜呢,所以你放心,老娘死不了,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