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之后,每过一刻钟,燕澜华就加热一次水。
终于在第九次燕澜华闭上眼睛探水温时发现,浴桶里的水已经失去了一半。如果再这样下去,浴桶里的水恐怕就要干涸了。
冕清依旧没有要醒的征兆,且屋内灵力浓雾的燕澜华都能感受到地下植物的兴奋渴望,他感受不到丝毫变稀薄的兆头,恐怕还需要很久。
燕澜华再次用了寒冰决给自己清醒,拍了拍有轻微薄汉的脸颊。他终究不可能一直加热下去,如此,便只能让冕清回床上躺着了。
看了眼冕清,还好雾气遮掩,他可以忽略许多许多,可即使有雾气遮挡,他脑子却没办法停止转动、停止猜想。
似乎越朦胧,他越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
强硬让自己停止思考,又强硬地把眼睛挪动方向,转到屏风上素色里衣上。
他见过冕清穿着里衣的样子,如今还历历在目,所以他清楚冕清里衣的模样,就是那件,确定无疑。
先把衣服拿过来,然后燕澜华开始头疼不已,手足无措。
因为完全没有下手之地。
深吸一口气,燕澜华闭上眼睛把冕清从浴桶里扶起来,就这么极简单一件事,燕澜华做了五次才让冕清倚靠在他胸口没滑下去,然后他捞过衣服七手八脚的套。
也还好里衣简单,与男子无异,根据多年经验,燕澜华穿成功了。
他把冕清从浴桶里捞起来后马不停蹄往床榻跑,手伸的长长的,尽量让手臂上环抱的肉体不靠近他的肉体。
他害怕自己眼红,要疯魔……
再离床榻一米之远的时候,燕澜华把冕清给扔地上了!!!
原本他有预算可以扔到床上,可他的手臂临时不听使唤,变得麻木机械……导致直接松手了。
“嘭!”一声,冕清落地的声音很响亮。
还好屋内有结节,否则外面的人一定会听见。
燕澜华睁开眼看了看地上直挺挺的人:“………”
给冕清穿衣服时,他由于过度紧张,所以衣带普遍绑得十分松散,此时领口微松,露出精致锁骨与胸口部分春光,白皙细腻,旖旎地令他浮想联翩。
十分分艰难的蹩开眼,燕澜华闭上眼睛把冕清从地上抱起来,这一次十分温柔。
反正是自己的人,他干嘛跟吃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偷偷摸摸的?
把人放床上后,燕澜华直接给人盖上被子,埋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颗脑袋,连脖子都没留下。
完事之后,燕澜华看了看地面,根据声音可以判断,冕清摔的不轻,估计有几处发紫了。
想啊想,燕澜华从神海中拿出一瓶他用的疗伤圣药放在冕清床头。
而后,他站在床头多看了几眼药瓶,思考着什么。
良久之后,燕澜华摸了摸鼻尖,转身坐回浴桶边的椅上上。
算了,刚刚受的罪,他就不要再受一遍了,这药还是她明天醒来后自己涂抹吧。
翌日天开始发亮时,燕澜华把从炎水那里得来的情报放在冕清床头才闪身离开。
他一夜没睡,眼底留下很大一片青黑色阴影。
一整个夜晚,他完全在纠结浮想联翩中度过。他在恐惧,在忐忑,在想冕清醒来之后的一万种剧情发展,或悲剧或喜剧……
他走后半个时辰冕清醒了,她睡眼迷蒙,有诸多水气在眼里旋转,一颗清泪自眼角垂落。
她眨巴了几下,迷蒙飞速逝去,再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
旋即,冕清蹙眉。
她腰上有些疼痛,昨天明明没有的。
而后,冕清很平常的扫了眼屋内环境。
自然而然扫到浴桶、椅子、屏风……于是,意识跟理智开始回笼,记忆开始觉醒。
她清楚的记得,昨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泡澡,那她怎么回到床上的?!
迅速低头看了看衣裳,是自己的里衣无疑,可整体歪三扭四、皱皱巴巴的,衣带的系带方式也不是她习惯用的方式!
冕清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愤怒与杀气并存,把衣带重新整理好,她赤脚落地。
谁干的?!
该死!昨天有谁进了这个房间?
“嘭!”走到浴桶旁,冕清手起手落,才被纳兰青翎花费钱财制作好的椅子被一分为二,木屑纷飞。
可因为结界,一部分木屑被反弹回去,冕清登时神情凌厉可怕,黑沉沉的,一股股杀气从身体里蜂拥而出,围绕着她周身。
她眯眼拂袖,看都不看结界类型,直接强行毁掉。
毁完之后,冕清身影如鬼魅一般无二,骤然消失在原地。
暗处,两名黑衣暗卫正聚精会神盯着院里内一切动静,他们是纳兰庭派遣过来监视的人。
忽然,一阵风出现在两人身后,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青色断刃倏尔出现在颈脖上,背后嗓音略带沙哑冷硬:“昨晚有谁到过院子里?”
两人肉体微颤,震惊还未浮现,未被挟持的一人条件反射地转身,看到黑气沉沉的冕清愣了愣神,不可置信的失声:“五小姐…你…你要干什么?”
冕清看都不看他们,直接道:“回答我的问题。”
“没…没人……”被挟持的一人惊恐于颈脖上随时会前进的断刃,忙不迭失道。
“你确定?”冕清断刃前进了两分,一条血痕出现在那人脖子上。
两人连连点头,小鸡啄米般:“……确定,十分确定,真的没人来过这里。”
冕清凤眸微眯,冷漠淡薄。
疼痛令人心惊胆战,但两人明显不明所以,还未从恐惧中回过神,估计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找他们麻烦。
看来不是纳兰家的人。
若是纳兰庭等人不会瞒着这两人,若是其他纳兰家的人,应该会被看到。
把愤怒压下,冕清理智很快回去。
也是,能射下那种结界的恐怕不会是纳兰家的人。
收回青色断刃,冕清放手中拍打玩弄着,她笑着看了看两个暗卫,挑眉道:“你们两个已经坚持了半个多月,怎么样?累不累?”
“……不累。”暗卫连连摇头。
刚刚看过她那副拿着刀随时收割人头、可怕狰狞的模样,此时冕清的笑容在他们眼里犹如地狱恶魔的微笑,实在诡谲恐怖。
“不累?真不累还是假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