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脸上的伤怎么还没好?”镜子里一张小脸五官端正,但额头还有一道浅浅的红色疤痕,不影响视观,但对容貌吹毛求疵的人来说却是晴天霹雳的存在。
“郡主,这伤口伤的有些深了,但用上我配的药膏,不出半个月,肯定能消退。”年过半百的精瘦大夫伏低做小,小心解释。
“半个月?没用的东西,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马上就好的吗?!”怒吼声很高。
她眼底是腾腾翻滚的怨毒。
都是纳兰冕清和纳兰妍月两个贱蹄子,如果不是他们,她岂会一个月来,连门都不敢出!
“这……郡主……您这恢复已经算是很快的了……”大夫心底苦哈哈。
之前您老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差点就要杀人放火了,他当然只能先作保证,不然连脑袋都保不住。
“行了,我给你个机会,想办法在三天以内,让我的伤口看不出痕迹来。”纳兰青翎拒绝听无用的解释,眼皮一抬,语气狠毒:“你要是办不到,你全家也不用留着。”
“郡……郡主饶命……”大夫哆哆嗦嗦下跪,小胡子一颤一颤的,头伏在地上,“郡主……我……我没办法办到啊……凡事总有过程,欲速不达……”
“这么说,你是没有办法办到咯?”低头俯视大夫,犹如看地表爬行的蝼蚁。
微微偏头,镜子里的人额头上有一点点红,像是硌在哪里去了,“既然你办不到,那我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
“郡主……郡主……”大夫急了,飞快打断她,头埋的更低:“有办法,还有办法!我还有办法让它消失!”
“果然啊。”嘴角宛着阴冷的笑,她扫过镜子里的人,觉得伤痕愈加不顺眼:“人就是贱,不逼不行啊。”
“是…是…,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很多药材,还需要时间……”大夫连连附和,拿袖子擦拭额头淋漓汗水。
逃过一关是一关,至于那个办法的后遗症,还是算了吧,说出来可能又要面临生死抉择。
“下去吧。”纳兰青翎将视线挪回去,吩咐:“小莲,带他去找药材,缺少的就去买,不管任何代价,尽管满足他。”
“奴婢遵命。”
下人走后,房间里空无一人,纳兰青翎拿指腹摩挲着额头红痕,心情呼啦啦往下滑,跟滑滑梯一样,难受的紧。
都是那两个贱人!等她成为太子妃,非得扒了她们两层皮!大伯既然不顶用,她就自给自足。
──呼啦
屋外响了一声。
“谁!”一巴掌拍在梳妆台面上,纳兰青翎警惕回头,戒备心徒然升起。
有修为的果真不一样。
警惕心和感应力跟王雅雅可谓天差地别。
冕清躲在纳兰青翎房间的卧房珠帘后边,面部蒙着布,只露出一双琉璃色深沉眼睛,和乌黑如绸的墨发。
“谁!赶紧给我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纳兰青翎起身,往床榻所在方向挪动。
她两只眼睛凶光毕露,透着心狠毒辣,手放在腰间红棕色腰带上,随时随地都准备拔出皮鞭来。
渐渐靠近珠帘,她噎了噎口水,有些紧张兮兮,潜意识里的危险讯息愈来愈近,令她微微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出来!”拂手撩起珠帘,猛然喊道。
可惜……还是一片安静。
于是,她微微松了口气,把心底不安强硬抑制住,走向帷幔遮掩的床榻,这是房间里唯一一处藏身之所了。
刚走出两步,背后有凛厉掌风袭来,脚尖轻点,旋转躲避,回过头预备看清楚小贼样貌,然而,对方比她更快,直接敲了她后颈。
“你……”牙咬切齿勉勉强强吐出一个字,头一歪,眼前黑了,毫无预料地倒了下去。
冕清原本站在她倒下去的位置,眼看着人要砸到她,她默默地挪脚移开。
“噗通”一声,人倒地上,声音清晰可闻。
冕清拿脚踢了踢她小腿,居高临下的俯瞰。
也还好这位闲来无事住在郡主府,要是安肃王府,她今个真很难搞定。
睥睨着一动不动的身躯,冕清脑袋飞快旋转。
这位要真当了太子妃位,第一个被找麻烦毫无疑问就是她和纳兰妍月,所以……她是打断腿呢还是打断腿呢?
想了想,还是打断腿吧!
进来时,门外看守的下人侍卫都被她给敲晕了,所以做起事来冕清毫不含糊和掩饰,伸手贯穿灵力,捏断了她一条腿。
没有太过分,让她粉碎性骨折。
精心修养百来天,定能恢复如常。
做完这些,冕清闪身就走。
下一个……顺远候嫡女方薇薇,那个喜欢骑马装的姑娘。
“方薇薇!你在干什么!”
顺远候府里,一声怒吼,鸟雀具惊,扑凌凌的往远处飞,试图躲避下边噼里啪啦的战火。
“爹!你吼那么大声做什么?你闺女耳朵又不聋?”方薇薇掏了掏耳朵,一脚踩在石凳上面,站姿豪迈。
“不聋?”从外边回来的男人脸黑了黑,“那我说的话都给你吃狗肚子里面去了?!”
“爹!哪有你这么骂自己闺女的?”方薇薇嗔怪,顺便把脚收回去,另外把刚刚指着地上七倒八歪教养嬷嬷的长枪立在背后。
“呵!闺女?老子没有你这么个混账闺女!”男人瞧了瞧倒在地上吓得不轻的三五个嬷嬷,气的头顶都在冒烟。
过些天就是太子选妃,他专门从宫里找几个德高望重、品德修养极好的嬷嬷教导她,没想到……这丫头……胆子挺大!谁都敢打?
方薇薇听言,不满的反驳,“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再混账那也是你的种!”
哼哼!本来听说能去选妃她还挺高兴的,毕竟太子殿下那张脸是真的诱人犯罪,令人想入非非。
可这几个教养嬷嬷就非常让人不愉快了……
大家一起开心不好吗?非得给人添堵?
“混账玩意儿,看你说的什么话!”男人大跨步进门,浑身上下一股子书生气息,一开口就是东北大渣子味道,反差很大。
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吼:“还不赶紧扶嬷嬷们起来?他们是前来教导你的,学的是礼仪,是优雅,不是教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