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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谊尽断

半妖逆生 囡妖 2519 2024-07-07 09:04

  纳兰青翎眼神不闪不躲,她把刺龙鞭收回一小截,挽在手掌心,理直气壮倨傲无比:“我怎么知道!”

  这番信誓旦旦理直气壮,即便是亲眼所见全部经过的冕清都情不自禁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纳兰妍月也是,她眉心皱成攀爬在白墙之上的毛毛虫,指骨分明的掌心握着刀刃锋利的名决刀,仿佛即将要破开万里云空与阻碍。她抿唇开口,幽冷又愁苦:“你的灵器,所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纳兰青翎很清楚纳兰妍月所想,一同长大令她对纳兰妍月的心思行为有明确判断。这人愚蠢又重情重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奉行的彻底,所以她更加有恃无恐:“没有什么交代!”

  说话间,她将刺龙鞭收起,挽在自己芊芊细腰上,而后伸指将纳兰乐静手中雪白绢帕夺过来仔仔细细擦拭,仿佛上面有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

  见纳兰青翎丝毫不以为意擦拭五指的淡漠样子,纳兰妍月气结,把名决刀提起来指着纳兰青翎:“纳兰青翎!你别以为你两句不是你我就会不加追究!”

  “那你追究便是,我也没拦着。”纳兰青翎将绢帕扔地上,神情倨傲目中无人,一点惊恐不安的痕迹也没有。

  那毒药来历永永远远不会有人查到来自哪里,因为来处会令人惶恐不安,背后拥有秘密。

  绢帕白白净净雪白似雪,在下一秒被纳兰青翎一脚踩中又微微挪开半脚,留下了几道肮脏灰暗的印痕。纳兰乐静低眉垂眼瞥了眼,梅色染血的蔻丹深深刺进掌心肉里,温顺又阴沉。

  虽然纳兰青翎确实聪慧伶俐,但同为纳兰家的人,纳兰妍月又怎会相差多少?她回头:“五妹,你可有看到什么?”

  冕清突然出手且毫无预料,必定看到什么重要事情,她是人证也是局中人。

  冕清莞尔一笑,抬手,灵力盘旋环绕在修长剔透犹如世上技艺炉火纯青的巨匠雕琢的五指之间,“嗖!”,青色断刃刹那回归,划过莹青色流光。

  做完这些,冕清方才看向纳兰青翎,说道:“纳兰青翎,你所做之事我亲眼所见,你又何必狡辩?”她说话时,清冷无度,仿佛是不食烟火的神,淡漠又无情。

  纳兰青翎皱眉,阴冷自眼底稍纵即逝。她并不慌张,或者说出手以后她就没理由没机会因为后悔而慌张:“你看到了什么?说就是!找到证据我自然认罪!”

  反正她身上没有证据,而证据是世人给罪人定罪的唯一途径。

  冕清眉心皱的更紧,她看向了纳兰妍月。

  既然纳兰青翎这般信心满满,至少不会轻易认罪。

  纳兰妍月也皱眉,她眼底冒着熊熊烈火,因愤怒而疯狂燃烧的怒火,熊熊燎原。

  冕清所说她从未怀疑,同样,她从未想过纳兰青翎竟卑鄙无耻到这种无人境地!竟试图杀掉她这个血脉相连的妹妹!

  “亢!”名决刀无力垂下,因为握着它的那种手无奈又无力,但它具有的力量仍旧让地面颤抖裂开。

  “纳兰青翎……”纳兰妍月双眸沉痛悲哀,怒火无声无息的熄灭了,那里面似怜悯也似悲戚,同外面冬日里的风一样萧瑟兮。

  “怎么?”纳兰青翎高抬下颌:“你还想说什么?我说过,不是我就不是我!”

  闻言,纳兰妍月眼底沉痛更甚,浓郁的要从里面溢出,她缓缓开口,作出决定:“从今往后,你我姐妹情谊尽断!”举起名决刀,一刀落在她与纳兰青翎中央部位,瞬间,稀碎裂痕扩大无数倍,留下一指宽的黑色裂缝:“犹如此地,山崩地裂,永生不悔!”

  她嗓音响亮沉重,面容沉重冷肃,没人觉得是在开玩笑。

  纳兰青翎也不会觉得她在开玩笑,于是,骄傲冷漠的嘴角一时僵硬,心底忽然发寒,仿佛那里出现一个窟窿,于是冬风寻机闯入。

  “你说什么?”她望着纳兰妍月,终于心慌意乱。

  在此之前,她骄傲无情,也只是觉得血脉不会斩断,即使有人死亡。

  纳兰妍月冷漠回望,无尽失望与决定后的坦然交汇,复而字字珠玑:“我说,你与我姐妹情谊自此消失,从此,在纳兰家我与你再无干系!”

  纳兰青翎张口但无声,良久之后,她才找到声音,微微发颤:“纳兰妍月!你………”她手指着纳兰妍月,但具体要说什么却十分茫然无措。

  名决刀化作流光消弭在纳兰妍月手掌之中,她闭上眼睛,睫羽微微颤抖,似乎并不如她表面所展示的平静:“我扪心自问,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从小到大,她虽说骄傲甚至桀骜,可那是她身为纳兰家这样光辉亮丽家族该有的骄傲,其余,她未多做过任何事。

  纳兰青翎睫羽也在颤抖,嗓子却是哑的。

  冕清冷眼旁观,她对此甚至喜闻乐见,所以她没有劝导没有反驳的理由。若她要毁了纳兰家,纳兰妍月会是她束手无措地阻力。

  纳兰乐静不知想些什么,她神情隐隐带着喜色,离打架形成的废墟尽量远远的。

  纳兰楚清静静旁观,无悲无喜。

  纳兰家世子之争在未来即将进入热火朝天中,所以每一位可能的候选人离开都将令她们欢呼雀跃。

  “我先走一步,不必来找。”

  冬风从破败残缺的门口袭进屋内,所有人肉体战栗,而清亮嗓音袭出门外,也令冬风更加萧瑟寒冷。

  冕清点点头,嘴里逼音成线溢出一句:“保重,注意安全,有空找你。”

  远远的,御剑而行的纳兰妍月倏尔流泪,清泪融进她乌发里,她张口,右手捏诀:“你也保重。”

  人的离开从不会是一时冲动,往往是蓄谋已久。

  纳兰家太累太心酸,所有人几乎都有算盘,都会最精妙绝伦的计算,而她是个智障蹩脚的人物,所以永永远远学不会……

  而学不会的又不会依附、不会阿谀奉承、不会置身事外,就只能用最决绝最果断的一种隔断方式──离开。

  冕清房屋内动静巨大,卧房几乎被摧毁殆尽,珠帘以外所有地方遍体鳞伤,鞭痕刀痕遍地都是,仿佛初初开垦的贫瘠荒地,到处被破坏的苍凉荒芜。

  “二妹,五妹。”纳兰宇锋闻声而来,他站在阶下,眉眼冷漠尖锐。

  女子闺房他身为男子即使是兄妹也要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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