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顾盼生辉,舒俏端正,五官精致的比纳兰家每个孩子都要生的美丽糜丽,琉璃色瞳孔在灯火下愈加精彩耀眼,好像融入整个星辰大海。
可就是跟他一点都不像……
“你没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有……”
冕清跪的时间太久,嗓音喑哑,一说话,干的嘴唇像是被撕开,疼。
“你现在在为谁做事?”
纳兰庭又问,可谓非常直白了。
“没为任何人……”她在为她自己。
“可我觉得你已经不是纳兰家的了,你到底在帮谁呢?才回来的太子?皇帝?还是其他人?”没察觉她话里的言外之意,纳兰庭从书案边上绕过来,微微俯首,跟冕清眼睛对视,他追问道,一个一个的怀疑。
“我说了,没有任何人。”冕清倔着头,平静如水地强调着。
“那你说……今天为什么失败了?”
眼神很锐利,像把恨不得戳瞎她的利剑,可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原主可是他们卖肉吸血的工具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这把剑没用了吗?冕清想。
她也抬头,看着纳兰庭的眼睛,一字一句:“你怎么就不怀疑你身边的人呢?为什么皇帝位置没有变,却有人准确无误的拦住我了呢?”
“………”
纳兰庭颜色变了变,脑袋后退几分。
也不知道是被冕清看的心虚,还是恼羞成怒了……
“怎么?父亲是害怕怀疑身边的人吗?”冕清讥笑,不太恭敬了。
她可是跪在这里跪了许久了,有点脾气很正常。
“哼!这件事我会去查……”
他果然犹豫了,身处高位的人大都多疑不是吗?何况,他那里应该有纳兰宇峰的人吧,祸水东引……
“是,希望父亲早日调查清楚,还我清白。”
“行了,起来吧。”
半晌后,他幽幽望着冕清,亲自将人拉起来,冕清跪的腿脚麻木,踉跄了一下,被他扶住。
冕清神情恹恹,还抓着他的手臂,动了下双腿,像是假的安装上去的一样:“父亲,明天我要去西北军营吗?”
听上去不大乐意的样子。
扫了扫冕清的脸,有点受了罪后的发白,眉眼低垂,蔫吧吧的:“去,都待在家里这么久了,再不去,你要落人话柄了。”
“哦。”
半死不活一样。
“罗广,送冕清回院子里休息,明天你跟着她回西北军营,好好照顾她,出了差错,我唯你是问。”
“属下领命。”
罗广单膝跪地,承诺。
“起来吧,去办事。”
“属下告辞。”罗广起身,伸手接替纳兰庭扶手的位置,小心翼翼温柔的扶好,一板一眼道:“五小姐,您现在可以走了吗?”
“走吧。”
冕清不欲多呆,恶心的地方总有恶心的味道。
一路上冕清的腿脚都在发麻,毫不怀疑,如果罗广松手,她肯定会跪地不起。回房间,冕清揉捏着腿部穴道,缓解酸麻症状后很快就睡了,
翌日,纳兰宇筠来找了她,要跟她一起去军营。
反正是兄妹,两个人就不避讳的坐了一辆马车。
“过些天有一个西北军营和禁军的比试,赢的人可以拿到十倍军饷,如果是都尉以下的官职,可以领一份升官的圣旨,你有没有兴趣参与?”
纳兰宇筠坐在冕清对面,面容清润雅致,穿戴白色软甲、紧身绣腕,眉宇间总是酝酿着轻风细雨,教人不自觉放低呼吸和抵抗力。
“不去,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冕清摇头拒绝。不为别的,最近她阴奉阳违的事儿多了点,纳兰庭不会愿意她出尽风头。
纳兰宇筠点点头表示知晓,似乎还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你不去也好,反正以你的职位也不能上升,为了这钱财劳累一场并不划算。”
理由有些牵强,缺乏最基本的原因。
冕清蹙眉,有些了然于胸。
纳兰宇筠应该知道不少事情。
除了这个,两个人一路上还说了不少话。纳兰宇筠是个通透聪慧的人,说话极有分寸,很让人舒服。
下了马车后,冕清跟纳兰宇筠分道扬镳,她去了自己的营地。
刚去营地,一堆人呼啦啦迎过来,为首的好几个是上次“摔的昏迷不醒”的太尉,见到她都别别扭扭的,几张老脸红了又红,大抵是不好意思。
“都尉大人!”中间一个青年扒拉开前面的,钻出来高声喊,嗓音嘹亮。
青年放的挺开,输了就是输了,是男人就要输得起,所以他是输得起的男人!
“……都尉大人!”周围的这才扭扭捏捏或饱含恐惧的开了口。
“嗯。”冕清手负在背后,端着架子,轻轻一扫:“你们伤都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登时后退了小半步,有些惊惧望着她,怎么都感觉那冷冷清清的瞳孔里蕴藏战意,有种他们要被挨揍的错觉。
“没……我们都只是能够下地……下面的士兵不能没人管教,所以我们就过来帮着都尉您看着了……”几个人耷拉着眼皮子,病殃殃的解释。
有个人还扶着腰,一步一拐的走路……
“胡说!咱们昨天还去外面庆祝,说是大病初愈,怎么能不去欢庆一番。”青年听着一群人的说辞,愉快的叫喊。
他话刚刚落地,一群太尉瞬间怒了。
“放屁!老子现在还在手痛脚痛,昨天怎么可能去喝酒!”
那个扶着腰的人喊。
“对啊,尚晓,你可不能乱说。”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带这小崽子去喝酒吃肉了……
“行了!别装了!”冕清瞅瞅一圈的太尉:“该作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事事跟我报备,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您们也不用整天战战兢兢的。”
她又没真把他们怎么样,怂什么怂?
“是!”太尉统一回答,然后麻溜的跑了,扶腰的都不一瘸一拐了……
“都尉大人,有些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人大都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尚晓一个。
身着黑色铠甲,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话却很稳重老成,眼底闪着精光和锐利。
“说吧。”
他低着头点到即止:“您上次回去后为何那么久都没来军营?您可知道,我们阵营新来了一个太尉,已经快代替您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