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清左看看右望望,眼底也尽是幽光冷芒,如同狂风暴雨下波涛汹涌般海浪滔天的大江大河,阴沉笼盖整个表层。
这两人的话中,她总能敏感的嗅到阴谋和贪婪的味道。
起身跪地扣头,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畅通,面容坚定不移。
“父亲,师父,我心意已决,还请成全。”
寒渊眉目如画,此刻露出苦恼疼爱的隐忍难色,“你…当真心意已决?不后悔?”
“不后悔的,师父。徒儿自己有决断,一切后果自己承担忍受。”
“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从前便知道。”他双手轻轻握紧,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风轻云淡“我答应你了,不过,你须的记住,你身份特殊,抽身容易,不必以身犯险,有事尽管来找师父。”
“身份特殊?”冕清抬眸询问。
“此事你以后总会知道,你只要知道,万事莫强求,以自己为主,如果你受伤或是遇到危险,我可能会考虑强迫带你走,懂吗?”
“懂了。”点点头,她另外瞥了纳兰庭一眼。
纳兰庭此时面容偏黑,色有不虞,眼底阴沉幽暗,高深而威严。
显然,他也察觉到寒渊话中的威胁跟警告。
不过,她似乎也从话中找到漏洞。身份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快起来吧,地上凉。”看她乖巧回应,寒渊起身亲自扶她起来,芊芊五指拢了拢她鬓角垂落的秀发“后天晚上我便离开,这两天你便陪着我。”
“好!”
眼底终于浮现数点笑意,寒渊扭头对着纳兰庭,一瞬间又冷了嗓音“纳兰庭,你记住来之前我跟你说的话,如有违背,别怪我不念旧情!”
纳兰庭闻言面色微微扭曲狰狞,所有情绪如雾色弥漫在幽黑瞳孔中“放心,本王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
“那就好。”他语气中的冰寒悄悄融化几分,“你要记住,冕清不能有任何损失,若有必要,拿你的命去保她,否则,别怪我灭你满门,阴奉阳违的事也最好别触。”
“本王明白。”目光极尽阴鸷,几乎咬牙切齿了。
不想,寒渊还没说完。
“还有一事,你的嘴最好严格管理。你的心思你我心知肚明,不必遮遮掩掩,我可以视而不见,但必须有度。”
被人一直训斥,纳兰庭常年高高在上,傲气凌神,怎么甘心情愿,拧了拧眉头,阴沉接话。
“寒渊,凭心而论,本王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力,甚至还为此伤了二弟的爱女,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
冷哼一声,寒渊淡然自若回了一句“如此最好。”
听完,纳兰庭额角青茎跳了跳,被寒渊的云淡风轻和轻视态度气的冒烟,“那你们师徒慢慢叙旧,本王告辞。”
“安肃王慢走。”寒渊仅仅瞥了一眼,对其愤怒情绪置之不理、视而不见,淡淡开口。
“父亲慢走。”冕清顺着开口。
“哼。”起身,阴鸷冷冽眼神直直戳在冕清身上,一秒钟挪开,冷冷拂袖而去。
显然气的不轻。
“师父好生本事,小徒佩服。”冕清瞧着纳兰庭离开,眉眼弯弯,意味深长的开口。
纳兰庭身居高位已久,上位者的傲气凌人和不容人质疑的性格总是沾染不少,被人当孙子训着,必定心生怒火,看那样子,估计怒火要冲天了。
“淘气。”寒渊揉了揉她的头发,蓝眸笑意浅淡几分,“当真想好了?不跟我走?”
“想好了。”冕清回复,头微微一偏,躲过那双指骨分明的玉手。
她不习惯别人过分靠近。
瞥见冕清下意识躲避动作,他眸子暗淡少许,收了手“也好,天塌下来有师父顶着,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师父威武,不过小徒心中仍有许多疑惑,还望师父能够解惑。”说罢,冕清目光炯炯看着他平静且深邃的眼眸。
蓝色眸子流光微动,仿佛能穿透人心,“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不过目前说了,与你并无好处,所以等你厌倦朝堂,想跟师父走了,我再细细说明。”
“好。”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还挺想知道自己所谓特殊的身份,和他们言语间的所谓约定又是什么。
房屋中渐渐安静下来,屋外却很阴沉,乌云罩顶,似乎雨水将至。
“冕清,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今日师父陪着你去。”
“淮京我并不熟悉,师父说去哪里便去哪里吧。”摇摇头,她道。
原主一年到头几乎不出门游玩一次,她倒是知道一个西风楼,不过当着师父的面提这个,跟小学生当着老师的面手拉手谈恋爱,没啥区别吧?
寒渊听罢,沉默了一下下,目露愧疚“是师父从前欠缺考虑。不过,你放心,以后你想去哪里,师父都不会再阻拦。”
“???”怎么感觉今天所有人都是话里有话,暗藏玄机呢?
吃过早饭,天气在冕清预料之中的下了毛毛细雨,空气湿润许多。
冕清接过下人递来的油纸画伞出门,跟寒渊并排而立,只觉得潮气格外蒸人,身上总不清爽舒适。
眉心微蹙,“师父,我们要去哪里?”
“今日雨天,原本不该带你出去,不过,我们去的地方是处地下黑市,倒也无妨。”
呃,为什么雨天不该带她出去???
不过注重点不在这上面,“地下黑市?淘金的地方?”冕清兴奋了。
现代黑市从建国以来备受打压,早就不成样子,没想到却能在这里体会一把。
“算是,不过那里面更多的是宝贝,金银反而次等。”
“明白明白。”修仙世界当然是法器符篆最为值钱看重。“不过师父,你怎么想起来带我去黑市?”
“你不是想要进入朝堂吗?朝堂不同于王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要多备些东西用以防身。”
顿了顿,他眸子扫过乌云满布透不出蓝天阳光的天空,“何况,淮京近些天并不太平安稳。”
“那徒儿多谢师父。”然后她嘟囔着嘴,幽怨开口“不过师父,小徒囊中实在羞涩,一文不名,一会儿若遇见宝贝,还望师父慷概解囊,不吝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