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逼迫你了,看你那模样,活生生被我蹂虐过一样。”并非非要不可,不过初来乍到,想找个单纯没有心思的丫头而已。
哎,这都被拒绝了。
“小姐,已经到了。”路过一个院落门口,啊桃道。
“嗯,你去吧。”
“是是,奴婢告退。”
冕清推门而入,院子很寂静,放眼望去,丝毫不见人的踪迹,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木头气味,格外像重建后的味道。
跟记忆里的片段模样很像。
抬脚将门关上,沿着路走。
刚到廊下,她脸色瞬间僵硬而苍白,身体猛然向前趔趄,若非最后关头她扶在廊下阑珊上,肯定会跌倒在地。
“呕!”腥甜味沿着喉咙上涌,直接呕出一口血来,胸口像是受了几闷棍,疼的要爆炸,连带着呼吸也要停滞。
头疼欲裂,视线似乎也在模糊,浑身已是情不自禁的颤抖痉挛。
冕清十指成爪,紧紧扣在阑珊上,目光似铁,犹如地狱归来的魑魅魍魉,漩涡一样。
“噗!”又吐出一口血来,血迹染上白色裙衫,坠落成朵朵含苞待放的梅,凄美又娇艳。跟额角上青茎暴突在皮肤表面的狰狞形成对比。
冕清一边控制身体不倒,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思绪还没有远去。
伸手颤颤巍巍的从衣襟里掏出包裹着的赤黑色药丸。
但她并没有立即吞下去,盯着看了许久,咬牙切齿的又捏在掌心。
直到意识开始模糊,五官痛的脱离肉体一样,她才将药丸囫囵吞枣般咽下。
药丸生效很快,一刻钟之后,她就有一种搁置浅滩的鱼重新回归海洋的感觉,虽然脱力感觉还在,却也十分轻松。
擦了擦汗流如雨的脸颊,冕清一屁股坐在廊下台阶上。
刚刚在外面就有疼痛感觉,她虽隐隐察觉不对,但也未曾多想。
如今倒不得不多想。根据身体的恐惧记忆,这药没问题她都不相信。
纳兰家还真是好的很,原以为只是单纯利用,没想到还有毒药这种东西。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反正跟她毫无干系就是了。
直到风吹凉了湿透的锦衣,冕清才翻身爬起来,回房中床上躺着。
不久后,有下人过来打扫房屋,送茶送饭送衣服,总之,该做的该收拾的都弄的十全十美、没有诟病后又都陆陆续续离开。
冕清翻了个身。难怪原主记忆里没有下人这种东西的存在。
大概是她不定时发疯的缘故吧。
不过,就阴谋论来看,所谓疯病,她可能、也许也要质疑一二。
傍晚申时
冕清房门被敲的砰砰作响,甚至房顶上都感觉有渣渣掉下来。
“五小姐,王爷叫您过去书房。”外面人敞开嗓子吼道,嗓音很是洪亮。
“我知道了!”冕清不耐烦的回复。
“是,不过小姐,王爷说事情很急,希望您立马就去。”
“明白,我洗漱一下就去。”冕清口气平静如水,心中只想骂娘。烦死了,一天到晚都在试探她,很好玩是不?
“那小姐,需要奴婢进来帮忙吗?”
“不需要,在外面候着吧。”冕清一个鲤鱼翻身跳起来,直接赤脚下了床榻,打开衣橱,随手取了一件蓝色裙衫。
大概跟民风有关,这里的衣衫并不复杂繁冗,反而很大气简单,纵使她这个外来人也一眼就会穿。
穿着好后,她推开门。
外面有好几个人都在候着,见她出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五小姐安。”
“嗯,前面带路。”
下人也仅仅诧异了一下,“是。”
这次是另外一个书房,比之上一个宽广有余奢华不足,但是更添威严肃穆与压抑。
带到之后,冕清等着通报才进门。
进门是一个很大的议事厅,两边摆放着棕黑色桌椅,首位上方还挂着一个金色嵌边牌匾,两边由两幅纹绣精致华丽的屏风相隔。
被人带着绕过议事厅,冕清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进去一抬头,她的视线就跟里面穿着一身黑色蟒纹的男人的眼睛撞上,那人眼睛很沉寂,无波无澜,如同无底洞一样,情绪全无。
这就是纳兰家家主、原主的父亲纳兰庭了吧。
淡定挪开视线,冕清动了动唇角,“父亲。”
“嗯。跟你二伯一起回来的?”
“是。”这不是废话么?出去找个人随便问问就知道,她就不相信一届王爷这都不清楚。
“那你这次出去可遇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又是试探么?眉眼微垂“除了被拐卖,没遇到什么事。”
“嗯。”纳兰庭点点头,没做评价。旋即又问“最近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
“好。今晚有事要交给你。”
嗯?这是要正入主题了?冕清面色凝重些许,“什么事?”
“去城外贺雪山庄杀一个人,此人名叫燕澜华,一会儿会有人跟着你给你引路。”
姓燕?那不是梧国国姓吗?皇亲贵戚哎。冕清眉心紧蹙,隐晦幽光一窜而过。
谋杀皇亲贵戚,这纳兰家的存在真真让她怀疑。
见冕清迟迟不语,纳兰庭嗓音沉闷“怎么?有问题吗?”
“如果不成功怎么办?”想了想,冕清试探的询问道。
“冕清,你以前从来不会问这些。”纳兰庭目光霎时凛厉许多倍。
又沉默了一会儿,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纳兰庭似满意似预料之中的哼了一声。“罗广,跟着小姐,给她引路。”
“属下领命。”暗处一人现身,黑衣覆面,俯首单膝跪地,斩钉截铁道。
“去吧。现在就去。”摆了摆手,他说。
“冕清告退。”冕清眯了眯眼睛,麻利转身。
嗯,免得掩饰不住她眼睛里现在想杀人的狂暴之气以及腾腾杀气。
这都什么父亲?全程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父爱不说,还处处能体会到利用和阴沉。
引路?哼!说的冠冕堂皇,直接说监视不挺好?还显得真诚。
几个跨步走向门口,背后黏在她身上的暗沉目光还没收回,只幽幽转了几转,只叫她莫名不爽。
在跨出门口之际,男人忽然又开了口“你师父这几天会过来一趟。”
“师父?”脚步微顿,冕清呢喃低语出声,心情不明缘由的复杂起来,五味杂陈般。
“我知道了。”点点头,抬腿继续走。
当务之急是这个所谓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