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门外之人要如何处置?”
纳兰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眉头蹙地很紧,良久之后他将信封背面朝上放在手边梨花矮桌上面:“让五小姐将人请进门。”
“是。”
人走后,室内一阵寂静,众人只瞧见纳兰庭似纠结似隐忍似发怒的微表情,不明显也隐隐能分辨。
有人就关心:“王爷,是有什么难事吗?可要下官出力?”
“不必。”纳兰庭干脆利落地拒绝,这些人可没能力管妖族的事情,他回过神,平息纷乱心绪:“我们继续刚刚的事情吧,我计划在十日后……”
“………”
“………”
这边,冕清怒火稍稍平息,将将眯眼休憩小会儿,门外就有人找,她从床榻上爬滚起来,套上衣裳开门。
门外是纳兰庭的人,她曾见过,眉心一拧:“是你,父亲找我何事?”
纳兰庭下早朝有数个时辰了,掐指一算,确实该找她麻烦了。
黑衣男子冷漠之至,他眼里布满戾气与笨拙机械感,嗓音粗厚,像被割破了露着风:“五小姐,府外有人拜见,王爷请您去接。”
竟然是其他的事?冕清有些诧异不已外加受宠若惊,纳兰庭今天很忙碌吗?阁楼被盗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她。
不过,府外来的人是谁?
她脑袋转了一个圈,几种猜测纷乱而至,莫非是寒渊?或者那个老头?
“府外是谁?为何要我去请?”
“不清楚。”黑子男子回答很拘谨,一板一眼的:“王爷的吩咐,属下并不清楚其中深意。”
“好吧。”即使知道她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挑了挑眉:“父亲在忙什么?”
他回答地更加简明了:“王爷有客。”
答案是预料之中的敷衍搪塞,冕清随意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相比较这些,似乎府外的人更让她有兴趣,到底什么人需要她去接?
拿了一把伞,冕清独自前往王府大门。
门口侍卫远远瞧见她,纷纷行礼,异口同声:“五小姐。”
“起来吧,我来接人。”
哦,看来是门外的人。
看门侍卫有了些许庆幸,还好他们当时没有暴力劝退或者看人低的举止行为,原来门外之人身份了的。
“那位公子在门外。”看门侍卫点头哈腰,态度恭恭敬敬跟随冕清左右。
怀着三分好奇,冕清踏出门槛,一抬眼就瞧见门外之人。
衣着普通,浑身裹挟着奔波后的风尘气息,举着一柄油纸伞,在雨幕之下能看见一张清俊的脸,嘴唇抿直了,像一条直线,看不出任何情绪。
倒是他胯下的马很有性格,高高昂着头颅,一双棕色的眼露着桀骜不驯的倔强,来来回回不停晃动。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伙伴。
兀的,冕清想起一个老头走后给她留的话。
会让她未婚夫过来……
于是,冕清眉头顿时皱成毛毛虫的模样。
她能不能转身就走?
但很明显,马背上的男子也看到了她。
因为她清楚感受到有审视搜刮的目光来来回回凌迟她的身躯,就像在审视一件商品,一样没有生命的物品。
许久之后,男子翻身下马:“你就是涂芜冕清?”他嗓音同他的马儿一样,一种天之骄子所以意气风生不畏不惧的清亮,没有污浊没有经历沧桑后的疲惫。
他的眼睛也是那样,看待世间万物都透着光,野心与桀骜浮在一身气质里。
冕清点点头:“对。”
一旁听耳朵的侍卫很懵逼,他们五小姐什么时候换了一个姓?
“我是来找你的。”男子嘴角终于带了点笑:“我是你的未婚夫,名字叫鸣佐,不知道沧叔叔有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有。”
男子抓了抓脑袋,摸了摸脖子,神色略微尴尬:“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她当然知道。冕清内心咕哝,表面泰然若素:“既然来了,我们进门再说吧。”
“…好…好。”
由于纳兰庭没有交代住处,冕清也没办法随意安置,就将人带回了她自己的院落。
“你有没有吃过饭?”
“没有。”
冕清吩咐长安去厨房拿。
“你从妖界到这里走了多久?”
“一个多月。”
“哦。”难怪风尘仆仆,衣摆泥尘沾染很多。
多瞅了几眼男子,冕清很有心机且委婉地问起与她相关的事:“你怎么会想着来找我?”
“你我从小定有婚约,如今来执行,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他说话像河流,一旦开闸,就再也止不住流动:“最近家里人全在催促,再加上沧叔叔煽风点火,我也算逃离火海吧。”
继而,他忐忑不安的看着冕清,眼神逐渐坚定不移:“不过,冕清妹妹请放心,我这人一旦做什么都会十分认真全力以赴,我如今来,自是已经考虑清楚,你不必觉得我是出于压力才妥协。”
不,我需要的并不是你的保证与坚定不移。
冕清扯了扯嘴角:“这些东西讲究两情相悦,我还未成年,说这些略微早了。”
咳咳,重活一世,八百岁的未成年真是爽歪歪!尤其拿来当借口的时候!
“这个倒是。”男子点点头,陷入沉思中。
“冕清,饭来了。”这时候,风祈提着饭盒同长安一起进门,一身锦衣,风度翩翩。
进门后风祈放下饭盒,问冕清:“这位是?”
“呃,鸣佐,他叫鸣佐。”不知为何,她感受到了敌意还有滋滋滋的电流。
鸣佐眼神一瞬变色,他感官察觉到敌意,抬眸蹙眉:“这位是?”
“呃,他是……”
“我是她面首。”不等冕清回答,风祈插话。
“面首?”鸣佐表情怪异,他路经半个梧国,一路上见闻丰富,阅历深入脑海,所以明白面首的意思。
可是,他眼前人还是未破之身,不存在未成年破身后的浊气啊。
之间肯定清清白白,自己拿出饭菜:“我知道了。”
风祈:“………”这么无动于衷的?看来跟冕清无甚关系。
冕清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位对她也没什么感情,这就不存在一大堆数不胜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