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辆马车似乎宽敞些,我便坐在他对面,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碰撞。
随着我自觉得一阵尴尬,沈慕寒缓缓开口:“天气转凉,你穿这点衣服不冷吗?”
“我……”没等我继续往下说,他伸过手轻唤:“过来我这。”
“这……怕是不太好。”
可似乎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不过去,他便直接过来,不经同意便搂我入怀。
尽管我此刻想要挣脱,却奈何似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连力道上也差了些。
他语气温柔在我耳边低声道:“不要动。”随着慢慢用他的双手包裹我的双手:“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般,一双手从从始至终都是沁寒如冰。”
此刻我看着他为我暖手,似乎原本没有发芽的野花绽放了。像是得到了一份久违的关爱。如同沉入泥土多年的废石重见天日,被人当做宝贝一样供奉着。
可就在想到此刻,我恍然松开:“我的手向来如此,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挂心。”
他瞅我一眼,又将我的双手握紧,在他掌间维系着温暖。
“怎么说你如今也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你挂心,那应该为谁挂心?”
不知怎的,我竟越发感觉与他的距离接近,不想以往那般恍如千里之隔。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还是你觉得有何不妥?”他微微上扬的嘴唇轻缓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竟盯着他看了许久。
“王爷英俊不凡,怎会有什么不妥……”话落时,不光他愣了愣,我也随着心中一震。
一番看似调戏之言,我竟如此认真的说了出来,却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个注重皮相的女子。”
听他这一番话,心中虽有不平,却也想着方才自己那一番话,何不顺水推舟就这样过去。
“王爷多想了,哪有人不注重皮相的,您怕是错看我了……”
话落,他淡淡一笑:“那你觉得我这一张脸又是否合你心意?”
“……”
这沈慕寒究竟在搞什么鬼……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温柔起来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总有某种力量让人沦陷一般。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慌乱感觉,此刻还余下些理智,我再次松开被他紧握的手退后:“王爷…”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唤得出这两个字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似乎他对我的称谓变了,像是他待千万人中不平凡的那一位,有时候我竟会觉得有一丝庆幸,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缺人关爱,我似乎对这个沈慕寒存了些别样的心思,
沈慕寒没有再继续凑过来,只收手淡言:“今日朝中议及永安公主谢萱失踪一事,影响颇为重大,可能近些日子会有些忙。”
“忙?”
“近些日子你在府中好好照顾自己,不论你我夫妻有名无实,你也顶着这个王妃的名号,我理当嘱咐两句。”
他每次都能这样在我心中留些火花时突然浇一盆冷水。也不知怎的他说的这一番话让我心中流出一种失落的感觉,明明这就是我想要的,本就与他没有牵扯,各自安好。
“多谢王爷关心,我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回府饭后已然入夜,我独自回房打开罗素送来的纸条,字迹虽已有些模糊,却仍然能分辨的出。
“盗簪人乃方入不足一月的女子,有名号梦,似与要寻的那位安咏有些牵扯,为此,属下不敢擅自做主,等候少楼主归来。”
没想到一个孤女,竟跟那安咏扯上了关系,这兜兜转转中似乎都在告诉我,这酬金非我莫属。
我正想趁着夜色出府,一阵平缓的脚步声让我停住了脚步,慌忙将纸条藏在枕下,随后听到紫依的声音:“王爷。”
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沈慕寒便推开房门,着一身平常的白衣缓缓走来。
近几日他总有意无意的入我房中,且不说他忽冷忽热,倒也不知他究竟有何目的。
“王爷这是……”
他没有说话,随手递给我一支木簪,我触及发间才发觉自己头上的雀翎已然不在。
“多谢王爷。”
我正想接过,他却将手收了回去,慢慢凑近我,我想要后退时他却一把搂住我的腰,将木簪缓缓插入我发间。
“你这簪子不光是特别,倒不像是集市上买来的小玩意儿。”
也难怪,他从小在皇室中长大,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凤翎的材质他触及一次便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能联想到的绝不是什么平常木材。
“我……”我不善撒谎,却也不愿往下细说。
他的手在木簪处流连,片刻又言:“这木簪,似乎是一种极其……”
再这样看下去,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低着头退后几步:“不瞒王爷,这是义父给小景的……嫁妆。”
沈慕寒愣了愣后又淡笑:“嫁妆?”
曾听林宣说过,制成雀翎的灵木天下罕见,少有几人识得,沈慕寒自幼见惯稀奇,定然是生了疑心。
可我若直接说是林宣的东西,他定然也不会相信,思索再三后我缓缓开口:“这个……是义父前不久偶然得到的,见它成色不错便留给我做了嫁妆……”
沈慕寒挑眉道:“偶然?”
“是偶然……”
沈慕寒慢慢站起来又凑近了我,我以为他还会继续追问下去,没想到下一刻他只双眉一挑:“看来你那义父待你不错。”
能这样轻松过去,倒是令我没有想到的,他没有再细问,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是啊,义父从来都待我很好……”烛火下片刻安静,此刻我却只想着他何时能离开。
“王爷你……”
没等我话说完,他便说道:“既是夫妻,不算他念,你也无需如此生分,就算在旁人面前,也可唤我亲密些。”
“啊?”
他淡淡说道:“我母妃在世时曾唤我一声阿九。”
“……”
“叫一声?”
“……”
沈慕寒挑挑眉:“不然又如何在旁人面前显得恩爱?”
我顶着紧张感,有些艰难的唤出那个名字:“阿……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