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消失在背后,我得快马加鞭了,没有了京都的庇护,恐怕木槿澈马上就要有所行动了。
穆果乐?
“夫人。”穆果乐说。
我下了马,看着穆果乐。
“我来送送你。”穆果乐说。
“我们有这样的感情么?”我问。
“你都知道了?”穆果乐说。
“在京都我的眼线可比你多多了。”我说,“你把小鱼弄走,很在我身边,伺机而动,你看着花家兄妹带走我,你却对晋王瞒而不报,想要借刀杀人,你故意透漏我各种消息,引诱我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当我知道一切的时候,我以为你变聪明了,可原来,是有高人指点,是帝后吧?”
“你怎么知道?”
“我冲动的想要找帝后的时候,你拦住了我,你为什么要拦住我?我去帝后那里大闹,结果一定是不好的,你怎么会为我考虑?那只有一种答案,你是为帝后考虑,你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哼,所以你躲过了我每一次的算计。”
“不是,我只是从未信任过你,只不过是小心提防,而你似乎怕些什么,从来都不亲自动手。”我说,“但你不还是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么。”
“你同情一个想要杀了你的人,还给他三次机会,为什么却直接把我踢出石舍,毫不留情。”穆果乐说。
“我哪有这么大权利,是你自己把自己踢出去的,看来你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
“我恨你,你配不上晋王!”
“你喜欢晋王?”
“是,可是我知道自己不够格,你!更不够格!!!晋王为了你做了多少事,远的不说,就说他明知道是你给了那个花落木机会,是你让他的性命受到威胁,让他的爱丢掉,可他还是相信你,为你考虑你,支持你,坚持站在你的左右,即使你们分开了,也是因为他尊重你,你呢,你为他做了什么?……你不该一个人上路……现在我只能送你上路了。”
穆果乐企图杀了我,果然,她动手了,而我,手无缚鸡之力……
晋王突然出现,我知道,他在跟着我,不然我怎么会一个人上路,相杀我的又不止她一个。
“为什么。”穆果乐重伤在地,“为什么。”穆果乐晕厥过去。
“你没事吧。”晋王过来,单膝跪在我身边轻轻扶起我。
‘你来了’我多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可我只能说,“没事。”
“昊轩。”晋王叫到,蔡昊轩走了出来,“护送她到石舍。”
“是。”蔡昊轩说。
回到石舍,一路沉重,脑子一直在思考,也许是因为恐慌,这个不适合我的地方我究竟应该怎么再待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到石镇就看到了离正开,他笑着迎接我,可我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是蔡昊轩,护送我回来的。”
“护送?……”离正开不曾得到我的回答,只得忽略这个问题,他测过身,司以恩突然出现,我忽然忍不住上扬自己的嘴角。
司以恩上来就拥抱我。
“你都长大了,怎么还这么粘人。”我说归说,但是也紧紧的抱着司以恩。
“开心。”司以恩说。
“走吧,我给你准备了吃的,这一路风尘仆仆的,都没吃好吧?”跟着离正开来到饭馆,坐在包间里看着早备好的饭菜,我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你慢点儿吃。”司以恩倒是吃的很开心。
“正开,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我问。
“...啊,听说。”
“听说什么?我被晋王休了?”我说,“看来真的是好事不出门。”
石舍下倒是很拥挤,“这是怎么了?”我问。
“肖坤今天义诊。”离正开说,“这两年他可是名气大燥。”
“肖医神早该如此,他一直都很厉害。”我说。
“不过,他每次日落就收工了,人出名了,怪癖就多了。”离正开说。
“难道要累死么。”我说要往里走,“我进去了,你不要再送了。”
“沙鸥,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离正开说。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可笑的问题,难道他能让时间逆转么?“昊轩、以恩我们走。”
司以恩回到信年上仙处,我的脚步则越发慢了,没有了法术,上山也有些吃劲儿,蔡昊轩搀扶着我。
“伊沙鸥?”我回过头,是肖坤。
“肖医神~”我说。
“你怎么了?”肖坤说完直接拿起我的手腕,然后用法术看。
“我没事...吧?”看到肖坤的眼神我感觉不太对。
“你的法术封印了?”肖坤说。
原来是这件事,“嗯。”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应该知道,法术一旦封印想开启有多困难。”
“我知道,上仙以上的人加上一颗玲珑果,只可惜玲珑果已经没有了。”我说。
“糊涂!没有法术的你都保护不了自己,怎么保护自己的孩子。”
“我哪有孩子,医神听谁说的。”我说。
“它告诉我的。”肖坤指着我的肚子。
什么?!我探了探自己的脉搏,我竟然这么糊涂,竟然不曾发现,太好了,我有了晋王的孩子?!可肖坤说的对,现在的我哪有能力保护他啊,“他是.……”
“龙凤胎。”肖坤说,“亏你是学医的,都三个月了,竟然浑然不知。”
“肖医神,我……能不能求你帮我隐瞒此事?”舍主叫我回来,一定有所图谋,我不能让他们和我一起陷入险境。
肖坤默念法术,“我扩大了你体内的隐藏空间,这样既不会影响他们的发育,你也不会显怀。”
“谢谢您,能够认识您真是我人生一大幸事。”我真心觉得。
“万事小心。”说完,肖坤就走了。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上天开了个玩笑,夺走了我的爱人,但把你们留给了我。
“你不会告诉晋王的对不对。”我摸着肚子。
“我是不想让他有多余的负担,但我想殿下应该是想知道的。”蔡昊轩说。
“也是,不然,谁来抚养他们。”我说。
“我想我得先留下来了。”蔡昊轩说。
“好,我带你见完师师师妹,你就去信年上仙那儿。”
“我先不见了,你本来就诸事缠身,麻烦一堆,我落脚后,会自己去见的,这里我也是随晋王来过几次。”
“那好吧。”我说。
济世殿。
“师姐!!”陆师师跑了过来。
“诶呦,这是谁呀?”看来杨烨问和宫谦还在这里。
“快去吧,骨辛凝等你呢。”宫谦说。
“师姐你小心点儿,她好想不太想见到你。”陆师师低声跟我说。
“医鬼大人。”我说,骨辛凝坐在那里盯着我。
“既然都嫁人了,为什么要回来。”骨辛凝说,“你到底有什么,师父亲自为什么要你回来?”
“我不知道。”我说,骨辛凝以前还是很照顾我的,为什么会突然这个样子。
“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想不该想的。”什么意思。
“是。”我退了出去。
晚上,熟悉的同门给我准备了接风晚饭,大家围坐一团,不用我问,杨烨问这个四通八达的八卦达人就开始说了,“你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多少事,现在这个济世殿可是比当年冷清了很多,这白骨精是越来越不招师父喜爱了,倒是后离淼的地位无人能及。”
“诶,小点儿声。”宫谦说,“我听说是因为石舍要换血了,那些没有能力,滥竽充数的医鬼必须让贤。”
“真的啊?!我怎么没听说???”杨烨问难以相信这么大的八卦自己竟然不知道。“那可太好了。”
“师姐,你这两年怎么样。”
这两年,大起大落,但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感恩,因为我爱过了。
这一次回来,没有像是刚到济世殿一样,现在也没有什么活分配给我了,也是,我没有了法术,在石舍形同废物。
每日就在山间走来走去,宝宝们,妈妈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平安生下你们。
“王妃!”是蔡昊轩,“我找了您很久。”
“我就是多活动活动,再说,我不是王妃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不可。”蔡昊轩低下头。
“随你便吧,你是有事找我?”
“殿下回信了。”蔡昊轩递过信。打开信,浏览一番,其实与我想的也是一样,“我会时刻守在王妃身边。”
“晋王那边也是暗流涌动,这个帝后一个个除掉了帝王身边的人,而且动作越来越快,而且我总觉得帝后和舍主之间有什么关联,舍主从来不在乎我这号人物,这也很奇怪,究竟是谁想让我回到石舍。”这些问题这几日都在我的脑子里转来转去。
“王妃,帝后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权利,留下的不是她的人就是她能掌控的人,石舍舍主应该是和帝后合作的。”蔡昊轩说,“至于为什么要您回到石舍,属下也想不明吧。”
“舍主的志向不应该在与五洲四海的权利,他想要的应该是得道升仙才对,除非……”
“除非他得不了道升不了仙了。”蔡昊轩说。
“晋王在努力调查,我这边也不能松懈,那就让我们来查查我们石舍舍主,我的师父,终究要什么。”
“不行,殿下交代要护您周全,保您平安。”蔡昊轩说。
“你怎么这么听话,在石舍我不是孤立无援的,我有朋友,尤其是还有以恩,按照司以恩现在的能力,恐怕已经可以和舍主抗衡了。”我说,“你既然有机会待在石舍就珍惜和师师在一起的时间吧。”
“我的命是殿下的,殿下让我保护您,您就是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人。”蔡昊轩说。
“你的命就是你的命,算了,等你吃到苦头你就知道了。”
想要调查舍主那就应该离他近一些啊,不然应该是很不方便的,不是说石舍在换血么,那舍主身边应该有职位空缺,明天我就去报名看看。
报道当天。
这么多人啊,也对,这些傻子还在这里力争上游呢,拼死相搏,任剑茅说过,抓住舍主才能在石舍立足,好像回来以后就没有见到任剑茅了呢。
他在那儿,站在台中央,台侧方站着的不是穆华么?怪不得没有在晋王府看到她,她也回石舍了,大家按照报名职位分好组别,进行组内专项比试,羽木子也来了,看来她也想试一试,寇天魁和后离淼并排而坐,看来是升官了,八个医神居然都到齐了,贝海鳌和尔石,还有那个栗姚居然也在其列,看来果然都是舍主的心腹,只是骨辛凝是怎么回事,丈夫都升了,她却没有,当年石舍也是很信任她的。
“哇,肖医神好帅啊。”听到些许小姑娘的议论,是啊,肖坤还稳稳的坐在他的位子上,也是,舍主怎样也动不了他,他可是舍主的师弟,唯一一个不是舍主徒弟的医神,最近又名声大噪,我想也是想动动不得。
羽木子很厉害呀,居然赢了,我不在的这两年都没有看到她的进步,真是可惜了,现在也是羽医鬼了,我为她开心,即便石舍不再是我想待的地方,可却是她还在努力的斗场,可章小川怎么办,就在外面一直等她么?
看来竞争很激烈呀,原来任剑茅也参加了,不过他倒是轻松的拿下了医鬼的位置之一,这不是选的丝雨那里么,那看来沈毅死后一直都空着这个位置,这舍主还真是不着急,沈毅以前负责的神症系岂不是一直都搁置了。
“医鬼之位只剩两名。”任剑茅说道,两名,那不就是舍主座下那两名,以前这位置可是贝海鳌和尔石的,看看他们现在,可想而知这两个位置竞争有多激烈。
除了肖坤和舍主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封印了法术,即便是有人怀疑,也不敢上前确定,毕竟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法术的水平可比医神,可我既然站在台上,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我拿下了医鬼的位置,可坐上另一个医鬼的位置的人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是丝雨……
我坐在独木崖上,看着风景,其实,石舍还是很美的。
“你怎么做到的?”肖坤问。
“您难道不觉得是我的法术恢复了么?”我半开玩笑的说,“我有它呀。”
“纳川?”
“是啊,我找了个打手放在里面。”打手当然是司以恩。
“金锁铐?”
“您见过?”
“听说过,不过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么?”
“你知道它的主人?”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它现在不是锁铐的状态,你可以摘了它,不然会随时被它的主人召唤走。”
“我不能摘,它的主人是一个满孤独的人,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他还救过我的命,万一他需要我了,他也能找到我。”我摇了摇手上的镯子,“肖医神大人,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
“您为什么不自立门户?如果您离开了,我想这五洲四海就不止三个医泰了。”
“医泰不是我要的,我有我的使命,你也你的。”
“我的使命?”肖坤走了,他像是一个大彻大悟的人,而我却一片迷茫中自作聪明,祈愿我是被命运眷顾的那一个。
晚上,我与羽木子、丝雨同在信年上仙处,司以恩乖乖的守在门口,我们三人也是好久没有把酒言欢了,这么说也不对,毕竟我不善于喝酒。
“来来来,明天大家就要走马上任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喝一杯,不过可就这一杯。”我说。
“来来来,丝雨。”羽木子说。三人一饮而尽,大家又开始谈古论今,彼此吐酸水,羽木子可能是喝高兴了,竟然第一个醉了,也或者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在喝酒的人。
“丝雨,我们是朋友么?”我问道。
“当然是啊,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丝雨说。
“你也为我做了很多呀,尤其是,间接的保护我的安全。”
“你在说什么。”
“丝雨,你认识…我二哥么?”看着丝雨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猜对了,她就是我二哥放在石舍的眼线。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秘密被发现的时候为什么总喜欢问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发现的很重要么?”我说,“好吧,我刚刚发现的,你的反应告诉我的,被来也只是怀疑,这段时间我其实实验了很多人。”
“我还是没你聪明。”
“聪明么,聪明我就不会丢了家,又回到这个鬼地方。”我说,“我跟你也算是同床共枕住在一个房间里十年之久,我倒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我二哥的眼线的?不可能是一开始吧?…真的是一开始,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刚刚懂事的小孩子?!我二哥也不过十几岁。”
“恩,你二哥十几岁就是京都有名的人物了,而我呢,自我记事以来就是人人厌恶的小乞丐,白天乞讨,晚上和一堆人睡在一起,是你二哥在我快要冻死饿死的时候收留了我。”
“我竟然不知道我二哥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不是乐善好施,那个时候就是你父亲要送你去石舍的时候,你二哥是想找个人在你身边,不然他们不放心。”
“对不起啊…”听着感觉就是二哥利用了她。
“我知道你二哥的目的不是为了我,可是我感谢你二哥选择了我,让我可以成为现在的我,不然我纵然不是死了也还是个小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饭。”感觉有了这一层关系,丝雨对我来说似乎是更亲近的人了。
“那你选择做舍主座下的医鬼也是二哥让的?可二哥应该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才对,就算知道也不会这么快告诉你做什么。”
“当然不是,在你回来之前,你二哥就给我写过信,他让我想法设法离你更近一些,我一直在想办法,找机会,知道今早在队伍里面看到你。”丝雨说,“你说吧,你想做什么,我们一起。”
“你好像没说过这么多话。”我将我的想法和怀疑告诉了丝雨。
石舍的换血已经结束了,我和丝雨轮流在舍主门口值班,现在我也是有跟班的人了,可有这些人在门口守着,就算我是领事的,也不能轻举妄动。
“你怎么回来了,偷懒啊?”我和丝雨又住在了同一屋檐下。
“不是…陆师师,是舍主的女儿。”
“你说什么?她不是,她…姓陆…舍主…”
“舍主原名陆放。”丝雨说,“在位百余年,大家都快忘了他的名字。”
“不对啊,那许梓铭是怎么回事,他嫌贫爱富,追求权势地位,虽然艾家的势力更庞大,可在医学修炼上,又了舍主在,那岂不是前途无量么。”
“许梓铭应该不知道,因为,听他们说话,他们的关系是个秘密,我想陆家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更别说许梓铭了。”
“不过,这个消息只能憋着备用了,不过你怎么听到的,这种事舍主一定会给房间消音。”
“我巡视啊,不小心看到陆师师从一个机关们进去了,我尾随她进去,所以听到了。”
“丝雨啊,你太棒了!!!”我这愁怎么进去呢。
从此以后,我们在不当值的日子就从密室偷偷溜进去,数月以来都没有什么结果,舍主常常不在,房间内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下,唯一看到的还是那双鱼罗盘,摆在另一间密室中,他没有用么,拿来当摆设?那不如还给我嫂子。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我正发愁,突然觉得肚子一痛,糟了,肖坤的法术是厉害,我都快忘记前前后后有七八个月了,“算了,等你们降生我再作妖吧。”
“沙鸥。”任剑茅走了过来。
“你找师父,他出去了。”
“找你,你怎么一直躲着我?”任剑茅说。
“我没有啊,只不过你来的都不巧。”我说。
“是么,我都是趁着你当值的时候来,怎么会不巧?”任剑茅说。
“师兄,你如果一定要这么说,在我成为医鬼之前,难道不是你躲着我么?”我说。
“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任剑茅说。
“你是我师兄,你是我师妹,我们究竟在彼此躲些什么。”
“你嫁给晋王那天,穆华就回来了,我喝了很多…….”不是吧,酒后乱性?“我得对她负责,一开始我觉得没脸见你,可那天竞选我看到你,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为什么,你真的喜欢过我?”
“是。”要不要回答的这么干脆,我该怎么回答,“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只是我觉得一定要告诉你。”
“我懂,就当一切你的暗恋都画了一个句话,好好对她,能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那可是几世的福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