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的地宫被掩埋,重新填补了缺漏。安顿好了周边的百姓,凤鸣烟也被供入了皇陵。只是史书上依旧没有她太多记载,知晓者稀少。白骨事件到此为止,尽管人们有所猜测但多多少少也不敢到处传说。
可儿时不时会注意江落雪的眼睛,落雪也觉得可儿很奇怪。在她多次看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目光,落雪问她:“你怎么总是在看我,我今天的妆容有问题吗”?可儿摇摇头,拉着落雪说:“姑娘你对着光看看”。落雪一边转向阳光一边问:“怎么了”?可儿仔细一看有些惊讶道:“姑娘自从眼睛好了后这眼睛也似乎变了颜色,今天仔细瞧了瞧这对着光更明显了些”。落雪看着可儿问:“变成什么颜色了”?可儿皱了皱眉头说:“似乎是紫色的”。落雪转了回去,对着庭中满园春色深深的望了望道:“我不是曾经的我了”。
:“姑娘,王上来了”!可儿说完已经开始行礼。落雪一个转身便看见一身紫色衣裳的白玉芝,她有些恍惚。紫色……
:“妹妹可是没睡好”?白玉芝见她发愣,问了起来。落雪回过神笑着道:“今日见玉芝哥哥这身衣裳觉得十分别致,紫色很是衬你”。白玉芝听完微微一笑道:“今日镇国大将军王靖贤回都诉职,紫色只有我和他还有李夜凉可以穿。你觉得别致不奇怪,就这身衣裳可以抵一城百姓半年的开销”。落雪惊讶了:“这么贵的?这也没有绣什么图案,也没有什么宝石珍珠。可抵一城百姓半年开销”?落雪开始正视这件衣裳了,只是有着仙鹤暗纹和领口一枚金色凤凰扣。白玉芝依旧笑了笑,转身走进阳光下。这时落雪才发现紫色衣裳如同发光的明珠一般,风吹而过如同紫色的云雾般。暗纹在光照下如同闪着光芒的仙鹤,着实令人称奇。
:“这是什么衣料以前从未听说过”!落雪感兴趣了伸手摸了摸袖子。白玉芝看着她说:“这是青雀仙换下的羽毛捻成线掺入天蚕丝所织,所以很是稀少。只有一国之君,将,相,王和后可以穿。而紫色却只能是王将相可穿,凤国的规矩很多多看看就知道了”。
:“青雀仙有那么多羽毛可以制衣吗”?落雪好奇。白玉芝坐到她身侧说:“青雀仙真身有一宫室大小,一根羽毛就和人差不多大了。制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她羽毛很少脱落所以目前只能制出五件”。
:“原来如此,还能这样啊~所以哥哥可以穿红也能穿紫算是身份最为显赫了”。江落雪看着他眼中都是欢喜。
:“妹妹为什么这么说”?白玉芝问她,落雪垂眸小声道:“红色是最美丽的颜色,紫色是最动人的颜色”。
:“总有一天你会穿上最美的颜色”。白玉芝眼中闪着光芒,那样的光芒是落雪从未见过的,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闪烁。
:“王爷,镇国大将军已经到达内城了”。管家此时来报,白玉芝点点头道:“知道了这就去”。说完问落雪:“妹妹要去看看吗”?落雪站起来说:“那当然要一睹大将军风采了!那可是王哥哥的兄长呢”!白玉芝看了眼她的衣着道:“你也要穿的正式点去迎接,这身水色衣裳不合适”。落雪撇了撇嘴说:“那身宫装红的扎眼……也不合适吧”。
:“可儿,姑娘可有其他正装了”?
可儿一听想了想道:“之前定制了件胭脂红的宫装,昨天才做完送入府中”。
:“就那件吧,记得系上红发带”。
落雪回去换衣服,问可儿:“之前我一直没问,为什么我一定要系红色发带,这正红不是不能随便带吗”?可儿一边给她换衣服一边说:“姑娘现在还未受封,带红发带意为王爷的亲属。如果姑娘受封了就要穿正红宫装了”。
:“那我宫宴那天穿的不是正红吗”?
可儿小心的说:“那是陛下送来的,陛下虽然还没下旨但是已经肯定了姑娘了”。
:“陛下?我着实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受封是迟早的事情,若是封为公主就要搬出去住了,若是郡主那还是和王爷住一起的”。
:“我倒是不想做什么公主郡主的”。落雪叹口气,心情郁闷起来。
可儿帮她穿好衣裳,着手开始梳头发,动作干净利索。她说:“那姑娘想做什么,陛下没有女儿,若是认了你当公主郡主那肯定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我只想帮玉芝哥哥,可惜世间不认同女子”。
:“也是啊,比如奴婢,父母是奴,我也是奴,子子辈辈都是奴”。落雪替可儿难过起来,她说:“曾经我也差点沦为奴籍,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为奴为婢。可儿,我可以求玉芝哥哥免除你的奴籍”。
:“不用了姑娘,奴的父母不在了,也没有亲戚。拖王爷的福还能在府上学学写字,不愁吃喝不愁冷暖。可儿满足了,姑娘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可儿心中欣喜。我知道姑娘心中有大志向和寻常姑娘不一样,可儿支持你。可儿不求脱离奴籍但愿姑娘展翅高飞”!
落雪心中震撼,这是一个平凡的人给她的激励。看似弱小的她们却有颗不凡的心,也许可儿也是希望自己自由的,但是为了更高的追求她却愿意在自己身边。
:“可儿,总有一天女人也能有大作为”!
可儿笑着替落雪系上了那根红发带,鲜艳美丽至极。
凤都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就是为了一睹镇国大将军的风采。王靖贤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威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十五岁便带军打仗,随父亲王励国四处征战。如今二十七岁就可担任一国大将,着实后生可畏。
如今回都诉职各个权贵都恨不得巴结他,因为一国大将还未娶亲。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所有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落雪随白玉芝站在宫门口等着远处的军队走来,那一排排红旗很是壮观。军队秩序井然,严谨的步伐彰显了这个国家强大的实力。
骑着黑马的领军人就是王靖贤了,他一身红衣铠甲英气逼人。似乎王家都是晒不黑的,塞外的风沙居然没有一丝损伤到他。王符文也是只不过多了些苍白,而王靖贤更多的就是自然些了。这样的人就算再勇武看上去也不会给人害怕的感觉,更多的是英姿飒爽的感觉。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这可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军啊,这样的长相谁也不敢相信吧!落雪算是彻底明白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参见南平王,末将回都诉职没想到是您来接风”。王靖贤也没下马,他直接就在马上和白玉芝对话。白玉芝也不在意道:“将军一路风尘仆仆,辛苦了。陛下令我来接将军,将军还请下马随本王去面见陛下,四年不见陛下对将军很是想念”。
:“那是自然,只是……王爷为何带个女人一起?末将并没有听说南平王有其他亲属”。王靖贤下马,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女子一身胭脂色宫装,长相虽然清丽但眉眼间的贵气也很显眼。梳着高髻系着正红发带,很明显还是个没受封的家属。面对他赤裸裸的疑问和打量落雪没有感到害怕,而是从容的行了一礼说:“小女名落雪,是南平王同族妹妹”。王靖贤眉毛轻皱:“同族妹妹?末将记得南平王并没有同族何来的妹妹”?白玉芝挡在落雪前面说:“其母是本王祖父堂妹的女儿,战乱失散刚寻回。怎么不算是同族妹妹了”?
:“原来如此,是末将唐突了。请南平王莫要生气,末将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他行一礼,便不顾白玉芝的脸色走进了宫门。
落雪小声的对白玉芝说:“没想到这个大将军居然为难哥哥,也不把哥哥当回事”。白玉芝轻笑道:“他与王符文不同,他代表了凤国的骄傲自然不会把我放眼里。而且我本就不是凤翎的儿子,他不服我很正常。再说,如果真要我继承凤国为什么封我为南平王而不是太子”。
:“是啊,南平王……意难平啊!但是陛下没有孩子,他也有意给你为什么还会如此”。
白玉芝顿了顿看着雄伟的凤凰宫说:“哪有那么容易,人总是会变的。而且白给我了不就等于让我复国了,凤翎是想让我成为真正的凤国人。他想让我心甘情愿守着凤国,这些人不服我也得不到。如今的我无权无势一切都不利,要么我去吞噬他们要么就是他们吞噬掉我。现在的我无法和他们对抗,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落雪低头思索:怎么办啊玉芝哥哥?我该怎么帮你,我也是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人啊!现在甚至还需要你来保护我……看着这样的宫殿,她迷茫了。心中曾经坚定的想法瞬间被冲垮,现实残酷的让她心中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