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调笑
当天夜里,谷桃便被悄悄地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好在守着谷桃的小丫头也并不是个多嘴的。谷桃不见一事也只禀报了谢子渊一人,院子里知道此事的人也没有多生口舌。
为了叫谷桃放心,谢子渊还特意叫谷桃看了看她挂在脖子上的桃木平安符,并说明了其重要性。
如是,谷桃才平静了许多天。
只不过白日来谢子渊在的时候,她还是去谢子渊的院子里待着,仿佛生怕这个人会突然从眼前消失了一般。
渐渐地,谷桃便也和谢子渊院子里的人熟悉了起来。
虽然未曾交谈,但谢子渊院子里的人看着谷桃的目光却多多少少都有些暧昧。
他们主子原就是个冷清的人,即便是对那些表小姐们也不曾上心。
这个姑娘也不知是主子从哪里捡回来的,日日缠在主子身边,主子也未曾发火。
而且瞧着墨书和她那熟识的态度,说不定公子从前便与这位姑娘有过一段渊源。
如今公子的年级也不小了,瞧着这姑娘虽然平时粘人了一点,但礼仪上倒是没出过什么差错,想必也是大家出身。
这样一来,两个人若是能成好事的话,也是妙极。
虽然不曾讨论,但谢子渊院内的众人却不约而同地更尊重了谷桃一些。
谷桃倒是隐隐感到了院子内众人对她的不同,但大家不过是更热切了一些,又不曾存了什么坏心,因此她便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谢子渊,每日操心于公事和谷桃的身体,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自己院子里的下人都在想些什么。
墨书这个粗神经更是没有察觉到这些。
这样一来二去,院内的众人,渐渐地便将谷桃默认为了他们未来的少奶奶。
在院子里拘了约有一个星期,谷桃终于按捺不住在院中单调乏味的生活。
这一日休沐,谷桃便来到了谢子渊的书房,藏着他的那些公文非要他带着她外出不可。
谢子渊没有立刻否决谷桃,而是沉吟了片刻。
这些日子墨书已经将单青玉的行程打听地差不多,自谷桃离开后,单青玉便“刚巧”动了游历山河的心思,再次漂泊了起来,行踪不定,难以捉摸。
仅有的一点线索,还是几年前她去金陵买玉时被秦修竹撞见的。
秦修竹与谷桃也是结识与此时。
不过也只接触了几日,便分别了。
再之后便是又过了些时日,太后思念,单青玉这才又回了京城。
只不过此时她的身边却并未曾带着谷桃。
谷桃是带着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不久前一起进京来寻单青玉的。
至于更细的那些,逼比如她们二人是如何熟识,甚至俨然如亲人一般,后来又分开这些细节,却如同罩了一层散不去的雾一般,无处可查,不可考证。
距离他捡到谷桃已经过去了一周,单府却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谢子渊在心中便越发地生疑。
不过近几日单青玉都被留在了宫中,便是带谷桃外出游玩一事也是不碍事的。
如是权衡过后,谢子渊在谷桃恳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谷桃立刻便高兴了起来,连头上仿佛都冒着一股子激动雀跃的情绪。
看着这样活泼的谷桃,谢子渊却并么有觉得适应不良,而是自心底涌出一股熟悉感,仿佛她本来便该如此天真活泼。
不经意思及前两次他遇见她的情况,也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短短几年便如此端庄,甚至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
“我们今日去哪玩啊?”正思虑间,谷桃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扬州这样大,我却只去过一品楼几次其他的地方还尚且不曾逛过呢。”谷桃的话语中有着期盼和苦恼。
马车在路上稳稳地行进着,偶尔会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传进马车中来。谷桃一直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未曾掀开帘窗。
今日的行程都是由谢子渊来商定的,谷桃虽然好奇,但到底还是对谢子渊的信任更胜了一筹。谢子渊不提,她便也就保持着这股好奇,安安稳稳地做到了现在。
这才忍不住打听一二。
然而谢子渊听见她的话,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谷桃听闻笑声,有些羞恼地回过头去,正想问他缘何突然发笑,但看着他的笑颜却一时怔了下来。
无论看了多久她依然觉得这人生得是这样的好看。
如同皎皎明月,如同雪中白玉。
若说先前总觉得他身上带这些清冷的味道,难掩其周身的淡泊。
那么眼下笑着的谢子渊便如同这人间的烟火,美得如此耀眼,却又却得下一刻便会消散。
缓了好一会儿,谷桃方才缓回魂来,她的耳根有些红,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些羞恼地道:“你笑什么?我说的又不是什么痴话。”
见小姑娘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谢子渊便渐渐地缓了笑,只不过上扬的嘴角却无论如何都沉不下去,但好在小姑娘眼下并不曾看向他便也没有再闹一场。
“缘是我的错,忘了同你讲,我们眼下已不在扬州,而是在长安。”谢子渊掩着唇,笑着解释道。
虽然言语间似认错,可是神情上却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味。
“啊?”谷桃呆了片刻,“我不过就是感染风寒睡了几天,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长安了?”我这觉睡得……是不是也太沉了些?
这样想着,谷桃的眉眼便又耷拉了下来。
谢子渊眼见着谷桃从震惊转为了沮丧,还以为是谷桃想到了些什么,因而有些担心地向谷桃挪了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我不笑你了,好不好?”
谷桃却摇了摇头,再抬头时,眼眶中已经晕满了泪水。
小姑娘颤抖着声音看着谢子渊,问:“子渊哥哥,我真的只是唤了风寒吗?如果只是染了风寒,我怎么会睡得这样死啊?我是不是……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谢子渊听到小姑娘的话,顿时哭笑不得:“瞎想什么呢?你好着呢。只不过受了一些伤,忘了一些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