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郭两家的日子可谓水深火热。
钱,全都拿去买米了,没有现银可以周转。
囤积如山的灵谷卖不出去,彻底砸手里了。
其他的生意也因为他们高价卖米,彻底搞坏了名声而大受影响。连下人出门都要遮头盖脸,生怕被人认出来之后不是被丢石头就是一顿胖揍。
王莫站在粮仓里,握着一把不新鲜的灵谷,不争气的哭了。
算了,这一局是他们输了。只要还有条活路,就总能找到机会翻盘。
刘知府知道男人唱苦情戏有多难看了。
他避着两人,绝不接他们的请帖邀请。没想到,这二人堵在府衙门口,不见到他就不肯走,软的不行就开始耍无赖了。刘知府也觉得架子摆得差不多了,就见了他们。
王莫声泪俱下、郭兴唉声叹气。
刘知府十分宽厚的说:“做生意的事情嘛,我不懂。只不过,府衙实在是无能为力。府衙能动用的的钱都拿去买粮了。你们的灵谷,我实在是买不来。”
“刘大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刘大人,您发发慈悲吧。”
“你们求我,不如去求求野草营的那位李伯长。”
“她,也许能救你们一回。”
王莫郭兴又各自塞了一份红包给刘知府。
“那,还请您帮忙牵个线。”
“是呀,李伯长贵人事忙,我们人微言轻的。”
“咳,话我可以帮你们递,但是不能保证她愿意见你们。”
妙青通过刘知府递话,十日后可以见他们。好不容易挨到了那天,王莫郭兴战战兢兢地登上了花船。船舱内布置得很清雅,纱帘后的美人纤手弹筝,案几上摆好了茶水点心。妙青坐在主位上,见他们来了也不起身,只是微笑。
王郭哪敢挑理,见过礼后才忐忑的坐下。侍女们倒过茶后便退下了。穿着便服的刘知府,倒像个文弱书生,他先开口道。
“李大人,他两个知道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这一次吧。”
妙青拿起案上的橘子,两只手来回扔着它,道:“何必呢?”
王莫郭兴连忙认错。
“我本来想看看,你们到底能弄出多大的风浪来,结果还不是囤积居奇这个老套路。啧,没劲得很。”
“我就是把你们两个扳倒了,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一个当兵的,又不想做汉水城首富。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是……”
妙青把橘子搁到案上:“但是,汉水城的稳定兴盛很重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我定然叫你们在云州无立足之地。”
妙青说完这句狠话,自己没绷住先笑了,但是其他人都不敢笑,她又接着来回扔橘子玩:“从来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大概一点也不吓人吧。”
这话说得,让人根本没法儿接。
“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呢,我和刘知府一样,都没有闲钱来买你们的米了。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帮你们。”
王莫想着那人是谁,郭兴试探性的说出了那个名字。
“难道是任思?”
“郭老板聪明,就是他。任老板一直明哲保身,他手里应该有不少现银。你们两个拿上我的名帖去求他,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多谢李大人。”
“多谢李大人。”
妙青这才不再玩橘子,开始利落地剥着橘皮,黄澄澄的橘子囫囵个的垫在花瓣一样绽放的橘皮上,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的撕掉橘瓣上的筋膜,精准地不伤橘肉分毫。王莫看了吞了口口水,不是馋,而是有些害怕。
又是数日。
任思独自在书房里,案上整齐地摆着账簿算盘和一沓房契地契。他派了管家去经办买王郭两家灵谷的事情,而李海棠用房契地契偿还了管他借的银子。
这么一算,他是稳赚不赔。
李海棠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