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范东海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有点心,醉奴红和玉露团;有甜羹,长生奶糊和赤豆糖粥;有水果,雪藕和脆柑。同样的食盒妙青也有一份,说是晚上回去饿了当宵夜。范家兄妹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好意,这样聪明又婉转的方式,让接受的人也觉得舒服。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来这里吃饭。”范月海恋恋不舍。
“等你哥哥我攒够了钱。”
“切,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不如下次玄真门招弟子哥哥你去试试,万一成了,那我就能天天蹭吃蹭喝了。”
范东海轻轻地拧了拧她的耳朵,道:“馋猫。”
“确实是好吃嘛,那妙青姑娘也说比清风楼的还好吃呢,虽然清风楼我也没去过……”
“那等攒够了钱还是先去清风楼吧。”
“嗯,这个目标实现的可能性还比较大。”范月海同意的点了点头。
伏翎最后一个洗漱回房,留了一盏小灯给没回来的人。她知道妙青跟她师兄出去吃饭了,韩音却又没回来。
“一天天的不知道上哪儿鬼混去了,哼。”伏翎吐槽道。
曾峮拉着妙青和崔迪上了画舫,美其名曰夜游汉水。
左不过是换个地方喝茶听曲儿,妙青饮过浓浓的解酒茶,歪在躺椅上,听着听着就合眼睡着了。曾峮拿出一条薄毯来给她盖上,神色和动作都很是温柔。然后他示意伶人们退下。
“她最近劳心劳力,累坏了。”
“嗯。”崔迪道。
曾峮这时候才给崔迪分析道他白日里的比赛输在何处,应该注意哪一点。讨论过后,关好窗子,去了隔壁的房间。妙青这一夜睡得很是香甜。
经文日的擂台安安稳稳地过去了,只是时间拉得很长,一直拖到亥时才结束。
最后一日,杂学擂台。
在二楼刚添上水准备煮茶的妙青就听到有人在下面喊自己的名字,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李妙青,李妙青在不在?我要跟你赛一场。”
“楼下大喊大叫的那人是谁呀?”妙青问宁琦。
“是凤芝堂的小公子,南靖。”宁琦答道。
“既然人家都指名道姓了,那咱就去会会他。”
南靖特意穿了一身黑衣,金丝滚边、银线绣凤,头束火凤翱翔冠,相当的贵气逼人,在一旁的对手安乔有些尴尬,还好宁琦及时上台来救场。
“南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玄真堂蓬荜生辉。不过,本次擂台并不接受指名挑战。”
“是吗?可是,你们公布的规则里并没有这一条啊?”
宁琦快速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漏了这条……
“唉呀,别废话了,快叫李妙青出来。”
“在下便是李妙青。”
妙青大方从容地走上台来,虽然对比之下衣衫粗劣,但是气度却不输分毫。她直视着南靖,抱拳施礼后问道。
“不知道南公子想挑战什么?”
“唉呀,我这几天在家,天天听他们念叨你有多能干多聪明,说你改了玄真堂的售卖方式、想了那首无词的广告歌、又摆出这玄真擂台吸引客流。又听说你是织绣司隔了好久才招收的新弟子,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比织绣。”
“抱歉,我不会。”妙青诚恳地说道。
南靖怀疑自己的耳朵,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大门派弟子不是输人不输阵,不蒸馒头争口气吗?不,也许是耍在什么计谋。
“李道友不要开玩笑,堂堂织绣司弟子不会织绣,怎么可能?莫不是你看不起南某故意说谎?”
“岂敢岂敢,家师平日里便教诲我做人要以诚信为本。我入门时日尚短,还未曾学到织绣技艺,目前学到的不过种树而已。若是比种树,我自然毫无异议。”
“你……”这阳谋,令人无法反击。人家都老老实实说了不会,难道还能拿把刀架到脖子上逼人家比?就这么下台,也未免太丢人。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对方主动认怂,这可怎么办。
结果,刚刚还好好地李妙青,突然在台上晕倒了。宁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用力地掐了掐人中,对南靖说道。
“南公子还不快来帮忙。”
众人把妙青运送到后堂,宁琦安排下一组选手提前开始比赛。假大夫曾峮戏很足地把不存在的病情说得很严重,宁琦还挤出了几滴眼泪出来。她哽咽着对南靖说道。
“南公子,我妙青师妹已经病得这么重了,你也可以安心了吧。”
“宁道友,你说得这叫什么话。咳咳,请李道友好好休息,我先行告退。”
确定南靖离开后,妙青掀开被子一骨碌坐起来,她对宁琦伸出大拇指,道。
“宁师姐真厉害,那眼泪真是神来之笔啊,哈哈哈。”
“我在手绢里涂了点薄荷油,谁用谁流泪。”
“你为什么要帮他?让他尴尬得下不来台不是更好。”曾峮问道。
“和气生财嘛,虽然同行是冤家,可也有句话叫冤家宜解不宜结。”
“李大善人。”曾峮朝妙青作揖。
“大善人?今晚我就要做大恶人咯。”妙青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