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身姿挺拔的舞娘身着金甲舞衣,腰间挂着银光宝剑。
鼓声起、铜铃动、琵琶奏出金戈铁马之音。
汤娘子合着节奏踏起舞步,如帐中的将军低头沉思着如何排兵布阵。仰起头、拍起手、似是思考出了奇谋妙计。
脚步忽地一变,原地旋转起来,金甲的寒芒和舞衣的光泽灿如霓虹。汤娘子抽出宝剑,剑光比天边的月亮还要清亮,剑声如穿林拂叶而来的清风,不费吹灰之力的斩落敌人首级。
最后,乐声戛然而止,汤娘子挽了个繁复华丽的剑花才将宝剑归鞘。她向看客们行了一礼,飒然离去。
“好!”
“太好看啦!”
“汤娘子好飒!”
叫好声不绝于耳,妙青也觉得很好看,权古古拿出打赏汤娘子的钱袋交给仆从。不知道下一个表演的是什么节目,小鹿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开口说道。
“接下来是桑娘子的金铃舞。”
金铃舞,顾名思义舞者的裙边上系着小巧的金铃铛。
桑娘子的额头间贴着红宝石花钿、薄如蝉翼的素白纱裙完美呈现出她曼妙的身躯、精致如瓷的双足裸着、圆润的趾甲上涂着猩红的蔻丹。
人美、舞更美,乐声慢时,她的舞姿也慢,可以让你看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乐声快时,不见人影只见白裙飞舞金铃声响。
时快时慢、动静皆宜,一曲罢了、意犹未尽。
“小桑这舞艺又精进了。”顾琴娘称赞道。
“除了吃饭睡觉都用来练舞了,我们生怕她走火入魔呢。”杨畅说道。
“这么努力不赏不行啊。”顾琴娘随手赏了个玉佩。
“我替桑娘子谢过您了。”杨畅优雅地收下打赏。
“今儿个只有舞蹈看吗?”妙青问道。
“今天主戏台上的表演都是乐舞,若是您想看其他的可以在这里为您单独安排。”小鹿一边给她添茶一边解释道。
“其他的,都有什么?”
“有百戏、杂耍、说书、小调、杂曲等等。详细的您可以看看曲目单。”小鹿拿出曲目单来给妙青,曲目单上林林总总有近百种项目,有好多都是土包子妙青闻所未闻的。
接下来的表演里,唯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花的顶碗舞可以和汤桑二人的一较高下。
七色绣罗裙、青色乾玉碗,俏丽的女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誓要夺走看客们的心。
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酒壶,姐姐给妹妹的碗里添上酒,妹妹也给姐姐的倒满。舞姿不慢反快,却是一滴酒都不曾溅出来。
收尾时,姐妹二人无比勾魂地端着碗一饮而尽、顺着细嫩的脖子流下来的酒打湿了衣襟、不显粗俗反而更添娇艳。
顾琴娘对杨畅低声吩咐了一些话,仆从们关上了窗子,摆上了酒和几样吃食。四位乐师鱼贯而入,开始演奏曲子,其中尤以琵琶最佳。
妙青正剥着龙眼的壳,她说什么也不让小鹿帮忙。穷酸的土包子,还是受用不来这种体贴入微的服务。
小鹿没有固执己见,倒是笑着说妙青的手涂蔻丹肯定也好看。她的指甲形状是不错,可惜手指太粗糙,平时不是推织机就是拿钢针,涂蔻丹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人未到声先至,红衣如火的美人轻盈地推开门。
“我还想着是谁面子这么大,居然请得动杨师的琵琶。”
凌千珑目光灼灼地扫过诸人,云昭也跟着走了进来。近看只觉得她更加精致动人、仪态万千、艳丽不可方物,如牡丹一般华贵非凡。云昭也是一等一的潇洒不羁、清逸出尘。妙青觉得所谓璧人,应该没有比他们俩更合适的了。顾琴娘倒是不看她,冷淡地看着杯中酒道。
“凌姑娘不请自来啊。”
“顾姐姐,为了杨师的琵琶我只能厚一次脸皮啦。今儿的酒我请了,算是给您赔罪。”凌千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转头盯着妙青“这位妹妹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在下李妙青,奉师命来外堂历练。”妙青道。
“难怪呢,看来今天是顾姐姐做东招待李妹妹吧。”凌千珑直接坐在她身旁。
“您叫我妙青就行。”李妹妹,妙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啊,不知道妙青拜在哪位师长门下?”凌千珑亲热地握住了她的手。
“家师刘念君。”
“原来是落霞谷织绣司的弟子,以后咱们要常来常往呀。极意宗没有织绣司,我有很多好奇的呢。”
“好呀。”妙青打着哈哈。
被指名的杨师演奏完曲子,倒是先跟凌千珑搭话,谈的话题是乐曲,原来凌千珑也是琵琶好手。凌千珑见顾琴娘面色不虞,用帕子净了手拿出自己的琵琶,大方地说道。
“我最近新练了一首曲子,顾姐姐可否赏脸一听?”
“弹吧。”顾琴娘抬了抬下巴。
凌千珑拨动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