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兴背着飞行法宝,白榉驭着本命灵剑,穿梭在朵朵浮云间。
听起来,应该是轻松愉快、潇洒自如的画面。可实际上,两个人正像丧家之犬一样的逃命。
温良兴还没能接到出战指令,就被外面巨大的爆炸声炸飞了。
飞船四分五裂、同僚非死即伤。那些只堪堪看得见兽角的隐形妖兽,专挑高阶修士下手。这时候,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小命吧。于是他当机立断,使着光虚翼,抓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白榉迅速逃之夭夭。
不光是他们俩,其他还活着的人也多半选择了逃跑。
追来的妖兽不多,温良兴用飞剑解决了几个,白榉则用符箓消除战斗过的痕迹,以免被更多妖兽追来。
飞了大半天,两个人有些力竭,选择了一处灵气稀薄的荒山歇脚。
温良兴靠着棵大树坐下,白榉直接大剌剌的躺在地上,谁也没有说话。群山莽莽,不时有飞鸟振翅、野兽嚎叫的声音传来。
那爆炸,掀起环形气浪,炙热的温度犹如火山里的岩浆,刺目的白光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还来不及仔细听清爆炸声就只听到尖利的耳鸣……
到底,是什么妖兽?到底,那爆炸是不是爆炸?
“为了安全起见,咱们休息几天再走。”
“好。”
简单布了个隔绝野兽和隐匿灵气的阵法后,两人开始打坐修炼恢复体力。还好,储物袋里丹药备得充足。
三日后他们启程回天道盟,白榉还很担心有人会追责,结果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盟里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工夫计较这些小事。
因为天道盟盟主吴久死了。
深夜,边春城。
那如斯可能是喝了太多浓茶,怎么也睡不着。她披上件衣服,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弯弯的月牙,轻巧可爱的发出清冷的光。
“还是圆月更好看啊。”
笃笃笃,传来了小小的敲门声。
似乎是鹏略绒家的方向,那如斯悄悄打开门,探着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在敲鹏略绒家的门。应门的人让她进去,又向周边张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关上。
“莫非是鹏略绒回来了?”
这下子,她更睡不着了。
她像猫头鹰一样死盯着鹏略绒家,一炷香的时间后,大门再次打开,那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那如斯像豹子一样冲了过去,追上她,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鹏略绒!”那如斯没忘记压低了声音。
黑色斗篷停下脚步,背着那如斯说道:“是我。”
“朋友相见,连正脸都不给瞧吗?”
“原来,我们是朋友啊。”
“咳咳,即便算不上朋友,也是老邻居吧。”那如斯有点心虚。
“你如果还有问题,就边走边说吧。”
两个人并肩走着,鹏略绒瘦了很多很多,脸上都没什么肉,脸色也是不健康的惨白,在这深夜和斗篷的双重映衬下更加明显。
“你住在哪儿?”
“黄叶客栈。”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那如斯本来想习惯性的出言讽刺,可是看着她平静中含着悲苦的脸,就把话咽了回去,那如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要谨慎,要察言观色。找了工作,嘴巴要甜、眼睛要尖、手脚要快,老板才会喜欢你。多交朋友多条路,吃亏是福,别斤斤计较……”
那如斯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鹏略绒安安静静地听她讲完。
那如斯说完了才觉得自己太啰嗦,不好意思地笑着总结道:“说太多了,有什么我能帮上你的尽管说。”
鹏略绒温婉地笑道:“那,你便帮我多看顾一下我父母吧。那如斯,谢谢你。”
“应当的。”
“前面就是客栈了,你就送到这儿吧。这是点小礼物,希望你不要嫌弃。”
鹏略绒往她手上塞了个布囊,飞快地转身离去。那如斯收在怀里,等到看不见她了才往回走。
等她回到家打开布囊,里面是沉甸甸的灵金灵银。
“唉,何至于呢。”
魔界,太泽城。
吞游还是在上次那座别苑里约见了妖界使者,并把临渊的信交给了他们。使者慎重地将信件放进机关密匣内,又客套了几句才离开。
他相信,这件事过不了多久魔王就会告诉他。
“大人,有加急情报。”
吞游接过属下递来的玉简,内容很短,他不敢相信地说道:“我擦,天道盟盟主挂了。”
妖界使者也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他们此刻已在飞船上。这艘公营的飞船,票价低廉,乘坐的大多是低阶修者。然而这些衣衫褴褛、不修边幅、甚至很久没洗澡的妖魔们一点都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大人,您似乎很开心。”一名侍从道。
“是啊,因为该死的人死了。”使者点到为止。
“恭喜大人。”
妖王陛下真是算无遗策,吴久已死,魔王又同意了,一切都按着他们的计划在走。若大事成功,不仅能光宗耀祖,还能在妖界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想就美得很,他能不开心吗?
旭华宫,费尔沙见到仁赞画,一边笑着一边揽住他的手,嘴上不停地夸他办事得利。仁赞画不骄不躁地听着,这副模样让费尔沙很是满意。
“赞画辛苦了,下一步还需要本王做些什么?”
“暂时没有。”
“嗯,那本王就再等好消息传来吧,哈哈哈。”
仁赞画笑而不语,慈祥得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