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呀,看来以后咱们就是一伍的了,都做个自我介绍吧。”中年汉子搓着手和气地说道,“我姓常,常风,云州人,结丹初期,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
“我叫肖欧阳,筑基后期,源州人,没有亲人了。”瘦得像竹竿一样的年轻男子说道。
“王健雄,不过他们都叫我大王,结丹初期,老家是镖州的。”肌肉块高高隆起的壮汉,少了一只眼睛,用银制眼罩遮着。
“吾名郑守,结丹中期,籍贯楚州。”满头白发的老头儿脸上沟壑密布,不怎么干净的牙齿被烟草熏得发黄。
坐在角落里的黑衣女子,睁开眼睛板着脸孔,似是要保存体力般用勉强能让人听到的声音道:“我姓李。”
然后便不再开口,继续打坐。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常峰出来打圆场:“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姑娘家都矜持嘛。”
“哪有来日,没准儿明天就死了呢。老弱病残女,这种配置不就是当炮灰的命。”郑守无情吐槽道。
“老是你,弱是肖欧阳,残是我,女嘛是李姑娘,病是谁?我看常风挺健康的啊……”王健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常风。
“啧,蠢材。”郑守嘲讽道。
“死老头,你骂谁?”王健雄说着就要挥拳头,常风连忙拦住他。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要是让巡逻的看到要军法处置的,条令里写了不能私自斗殴。”
“哼。”王健雄这才收手。
这一晚大家过得相安无事,常风肖欧阳王健雄很谈得来,郑守偶尔会插两句话。李姑娘则是一言不发,甚至连表情都没有。肖欧阳想,难道是妖军里有人欠了她一万两灵银?不然怎么会这么冷冰冰呢。
第二日,寅时一刻。
大地尚且笼罩在夜色中,集合声陡然响起,每个军帐里的人都匆匆跑出来。训练场上,将军和他的两名副官已经在等着他们。
“大家知道我们的战部叫什么吗?”
“野草营。”
“大声点!”女副官喝道。
“野草营!”
“再大声点!”女副官提高音量。
“野!草!营!”
“很好。”将军满意道,“野草,看起来最无用最卑微的东西,生命力却最是顽强。我希望你们就像野草一样,蓬勃坚韧,不惧风吹雨打日晒火烤。”
“是!”
“在下徐凉瀚,也许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野草营从不强求,头三日为适应期,若有后悔的可以退出。三日后,便是我野草营的正式人员,非死不得退。”
“这二位是我的副官,黎峨,鞠紫。”
肖欧阳望着三位长官,徐凉瀚风度儒雅又不失悍勇之气,黎峨身姿玲珑俏脸含霜,鞠紫玉树临风笑容和煦。他觉得两位副官颇有点金童玉女的味道。
接着便是操练。
徐凉瀚对众人说,野草营不需要个人勇武,只需要万众一心。所以,先从最基础的劈砍刺击练起。
“一千六百三十七、一千六百三十八……”肖欧阳无聊地打了个大哈欠,还没打完呢,后脑勺就挨了一记。
“无聊吗?那你就加练一个时辰。”黎峨道。
“我……不是……”肖欧阳想解释又词穷。
“还想找借口?那再加一个时辰。”
肖欧阳赶紧闭嘴,黎峨继续监督其他人,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淡淡香气。他没有半点旖旎的念头,咬紧嘴唇,再困再无聊也不敢打哈欠了。
等到肖欧阳和训练场上其他被揪出错误加练的难兄难弟们结束操练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他一进帐篷就脱了上衣,然后才想起来,还有个女同伴。幸好,这个时候她不在帐篷里。
肖欧阳手脚麻利擦身换衣,问道:“李姑娘去哪儿了?”
“不知道,她能告诉你就怪了。”王健雄嚼着牛肉干答道。
“也许是知道她在你不方便,所以避开了吧。”常风道。
“我说你怎么这么老好人,干脆你当伍长得了。”
“我同意,常大哥肯定能做好。”肖欧阳笑道。
“喂,老头儿,你有意见没?”王健雄问道。
“可以。”郑守道。
“我估计那个李铁板也不会反对,就这么定了,常伍长。”王健雄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李铁板,好难听的外号……”肖欧阳摇头。
“我觉得很生动啊,肖老弟,你的外号我也想好了,萝卜干,哈哈哈哈。”王健雄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笑声大得像打雷一样。
“什么萝卜干,你个独眼龙!”
“啧啧,没有创意,但凡剩了一只眼睛的,都叫这个外号。”王健雄没有生气,只是对肖欧阳贫乏的想象力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