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速很有耐心。
他等着鹳波把披着的头发束到头顶才出招,陈速的兵器是一柄木剑,木头原本的纹路还清晰可见。剑风出,鹳波的绫袍不停地颤抖。
鹳波缓缓地挪动了脚跟,站成攻击的步法。他更加缓慢地摆动着双臂,像是要把陈速的剑风归拢到一起。他向前推掌,双重劲风吹响了陈速。
地上的砂砾、草上的露珠、树上的叶子,全都裹挟在劲风中,陈速横剑在胸前,木剑不动如山,劲风立时静止,砂砾露珠和叶子也定格在虚空之中。
陈速放手一抛,大力一拍剑柄,木剑穿过静止的杂物飞向鹳波。木剑离鹳波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张口喷出一柄金刀,金刀迎风变大,可以完全吞没木剑。
鹳波摇了下脑袋,发间的珍珠射出,珍珠分裂出无数颗,陈速分心对付着漫天的珍珠。鹳波再度分心,锦靴上的宝石钻出许许多多似虫非虫的东西,一颗颗暗红色的虫疯狂地奔向陈速。
心分三用,是陈速做不到的。
陈速上半身被白色的珍珠缠住,下半身被暗红的虫子环绕,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仔细地听,木剑在嘎啦嘎啦的响。
陈速收回木剑,鹳波立刻靠近他,满是纹路的手露出鹳的原形,锋利而弯曲的指甲,死死地抠住了陈速的脖子。
“你输了。”
陈速艰难地发出气音:“呵呵,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鹳波舔了下自己的嘴唇,道:“你们这帮义军,说是义军都抬举你们了,就那么十来号人,一直贼心不死,搞东搞西把自己的小命也搞了进去。你说说,何必呢?”
“你是不会懂的,你们这种侵略者,是永远不会懂的。”
“难道这天下只能是你们修士的天下?人界只能是天道盟的人界?”
“所以我说,你不会懂。”
“你懂,可是你就要死了。”
“我不怕死,我只怕稀里糊涂的活着。”
“呵呵,道理一套一套的,去给你们的阎王爷讲吧。”
鹳波的贴身侍卫这时从外面神色凝重的赶来,报告道巡防营出事了。鹳波停下了杀手,在他的脖子和双手上拴了个锁链。
“这就是你说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那就留你一条狗命,慢慢看,到底谁死谁活。”
鹳波让侍卫把陈速关进地牢里,自己整了整领口往外走去。巡防营的火还在烧,鹳波脱口骂了句废物,抬手施了个灭火法诀,这才把火灭掉。
放火的人早就跑没影了,他用脚尖踢着昏迷不醒的士兵,又骂了好几句废物。
“不对,他们这次都跑来杀我了,肯定哪里还有问题。”
鹳波脚尖蹬地,飞身飞向城门。城门很安静,安静地不对劲,守卫的士兵像木头一样站着不动。
“妈的,又被人端了,一群死人。”
林薇看到了鹳波急速飞驰的身影,微微握紧了拳头,陈速是不是死了……他们兽血脸小队对每种情况都做了预估,如果伙伴死了,自己应该如何接手和补位。
林薇和伙伴们,暗自准备着,待到鹳波离他们只有五十步的时候,杀伤力最大的珠子结阵飞出。
“冒头了。”
鹳波双臂快速地飞舞,不停地掐着法诀,徒手破掉他们的珠阵。鹳波抹了下头发的珍珠,脚尖朝前射出了红虫。他蛇打七寸直逼林薇,林薇从暗影中现身,手执袖剑,率先对上了鹳波。
银白色的刀影,没能完整的亮开。
林薇倒在了血泊之中。
血泊倒映出了远方的火光,嗡嗡的喊杀声渐渐清晰起来。鹳波懒得理那些还没冒头的义军,升到更高处的天空。
火,又烧起来了。瑟城的妖军大营被烧了个外焦里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