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诧雷劈碎水月城的城门,砖块木瓦稀里哗啦掉下来砸到黑色的滕蔓上,吓哭了正走在下边的几个小孩儿。
“啊”!
“完了,雷劈下来了”!
“完了,娘”……
“我们还出得去吗”?
“怕什么!上头有东西挡着砸不着你”!
“没事儿没事儿,已经过了城门口了,再走一段就安全了!大家都仔细脚下别绊着谁”!
……
月芜在的街道和撤离的街道只隔了一排房屋,滕蔓把上下的空间缩短了,这么多人说话就听着直偏头。
菟丝锁穿过藤蔓移开了城门掉落的碎石,雷声和菟丝锁说话的声音混在一起:“加快脚步赶紧撤出去,还有很多人困在城里”!
菟丝锁喊完赶紧回到月芜这边,看看她什么情况。就见她直勾勾盯着照亮了金色灵力:“怎么了?你看什么呢”?
月芜语气平静的说:“发呆”。
菟丝锁噢了一声:“那我去移魂阵那边看看”。说完就往移魂阵方向过去了。
雨水和雪花还在往下落,雪花被滕蔓挡住,两者一点点消耗对方。雨水多多少少顺着滕蔓的茎枝流到月芜手上,月芜左手放在金色的灵力旁边晃晃又缩回来:现在有意识灵智也晚了,最多拼个鱼死网破,早你干嘛去了?
时间过的分外漫长,月芜一直在输出灵力填补消耗的藤蔓。
菟丝锁来回两头跑飘在月芜旁边:“我从移魂阵那边回来又出去看了,可以说现在就是和它们抢游魂,看是我们抢的快还是它们快。心煞这名字听着更像是让人产生心魔一类的阵法,跟着现象一点儿都不符合”。
月芜:“我看是施术者的心魔,那些碎片的灵智没和心魔差多少了”。
菟丝锁围着月芜飘了一圈儿:“照已经表现出的能力来看你是修了多少年才化形成妖的”?
月芜双手运行灵力换了吃力的手:“一千余年,再往前就记不清楚了”。
菟丝锁吃惊的往开退了一步:“一千多年!怪不得这么厉害,一部分也能衍生独立的意识”!
月芜听着轰鸣的雷声不禁失笑:“千余年,现在才有意识,晚了”。
菟丝锁:“你说什么?雷声太吵了我没听清”。
月芜摇摇头:“没什么”。
骆知语在阵法中央就听见脑中嗡嗡回响着分辨不清的声音,自己的灵力都用在移魂阵与心煞阵争夺游魂上,明显的感觉到一种烦躁的情绪在影响自己。
起初移魂还容易些,游魂穿过滕蔓进入佩剑中还很快,越到后期游魂数量越少两方争夺不易,骆知语的头也越来越沉,佩剑因为承载了难以计数的幽魂灵力也十分躁动,好在上乘仙剑不会轻易折断。
骆林在阵眼维系移魂阵的稳定:“知语!稳固心神”。
骆林大声说:“合阵”!
其余将近二十个骆家修士一起变换灵力运行方式开始合阵,阵法的阵纹都指向移魂阵中央的佩剑,佩剑里的游魂安静了一瞬间后突然动乱,佩剑原本带有的白色灵力有向灰色转变的趋势,两族颜色光芒的灵力不停的争执,游魂汇聚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月芜每隔一段时间便换一只手支撑花藤的重量,脚下的青石板已经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碎裂了,月芜的脚下现在都是石粉,并且逐渐开始撤回已经没有人在的地方上空的滕蔓。
余光看见一个棕色的身影翻过院落后墙,突然一跳十分不完美的绊了好几步落了地。
这身影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哎哎哎!哎呀。果然是年岁大了不灵活,想当年我也是一个苗条敏捷的美人。老了还胖了!落地太尴尬了”!
棕色身影走近了月芜才看清楚:是一个约有五六十岁的胖婶婶,还背着个不小的包袱。
胖婶婶走到月芜身边乐了:“我家就是这间院子,收拾东西的时候哇就听见有人说话了。寻思着在墙头看看能不能看着人,这一看还真有”!
月芜听的不明所以,见胖婶婶打开包袱拿出一件冬袄,翻出一块布,走到月芜面前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袋。
油纸袋一拿出来月芜就闻见一股葱花饼味儿,胖婶婶走近了月芜闻见她身上常年炒菜的味道,还挺喜欢的。
胖婶婶笑呵呵的攥攥月芜滴水的衣袖,又要拿布擦月芜的胳膊和手。
月芜抬头看看头顶的滕蔓也能听见雷声,回过头还是看见了自己面前有个人:“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是人”。眼睛遛一趟依附于灵力生长的黑色滕蔓:“人能这样吗?水月城”——
胖婶婶把月芜的手擦干了:“怎么看不出呢!我就一个人过日子,家里也没个老伴儿孩子,后头还有不少人没出来呢,多在城里留一会儿不打紧”。说完把棉袄往月芜身上一披,系好前边的带子:“水月城这地界夏天长冬天短,可这春秋也挺凉,雨天更冷,胳膊都冰凉。这葱油饼我刚烙的,还热乎呢”。
月芜直愣愣的看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胖婶婶:“忘了问,你现在能吃东西不?你们妖精我也不太懂”。
空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月芜在胖婶婶举着葱油饼的情况下吃了两个葱油饼。
月芜:“我饱了”。
胖婶婶笑着点头:“好,剩下的饼我放棉袄里了”。
月芜:“嗯”。
一直到子时水月城的百姓才全撤走,月芜的灵力收回滕蔓都变成黑色的灰落下,走在一排屋檐下手里的灵力稍微闪动又恢复平静。
月芜沿着街道走出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