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做赌注,你若是输了,便将自己的心给对方,同时有问必答。如何?”白衣僧人道,同时手中幻化出一个装骰子的红色杯子,和红色底盘。
云落手摩挲着骰子,带着探究的目光,淡淡道:“为何以心做赌注?”
白衣僧人浅笑安然,将杯子与底盘都递给云落,和气道:“并无太多原因。只是知道你没有心,想刁难你一下罢了。”
这一副我看你不顺眼就想教训你的明白样子……真的很掉倍儿!
云落想到他刚刚碰到自己的手腕没感到心动才有此言。只是对方如此坦然面对一个无心的人,面上也没有丝毫诧异。由此可见,此人不好对付。
云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低头摇摇骰子,杯子装着骰子叮当作响在手中转动,转了一圈,思绪也回来了。
“开始吧?”云落问道。
白衣僧人微微颔首。
呜啦呜啦……杯子开始在云落手中灵巧的转动,同时一只隔音罩浮现在空中三秒钟后消失,杯子慢慢从半空落到地下,叮,咚,砰,当……
“大师买大还是买小?”云落勾唇笑问。
“女士优先,姑娘先选。”白衣僧人颇有涵养,左手转动着佛珠。
“既然如此,晚辈便不客气了。晚辈买大。”云落自信道。
“这般笃定?”白衣僧人笑问,似乎对云落的反应丝毫不诧异。
“因为结果都一样。”云落坚定道。
“狂妄。”白衣僧人讥讽道。手中灵力迸现,绕着杯子打转。
另一股黑色灵力也覆着金色灵力打转,渐渐吞噬那股灵力……
“一局定胜负。”云落朗声道。
“好。”白衣僧人眼中浮现鹰一般锐利的金光。
白衣僧人手一挥,又添加一股金色灵力在里面,云落也丝毫不落人后,紧接着添了一股灵力在里头,同时手中起了几个符咒,黑色的如同丝线般的灵光围着她的白皙手指打转,古老的符咒飘在黑色灵光旁边。
偷天术中的定乾坤。
一草一木一乾坤,皆为我所念。
白衣僧人微微一笑,眼神不屑一顾,却和气道:“此等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晃悠?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是不是徒劳无功,三秒钟后便可见分晓。”云落同样蔑视道。
三,
二,
一……
开!
两个五,一个六。大!
云落赢了!
白衣僧人看着眼前的结果,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讥讽,手一拂,三个骰子来到他的手中,淡淡道:“这东西倒是通了灵性。”或者说染了怨气吧,所以知道谁是主人。
“想问的问吧。”白衣僧人和气的笑道。
“多谢大师,晚辈便不客气了。”云落笑意盈盈,顿了顿,言语犀利道:“请问太一轮是谁带来的?”
“我。”白衣僧人道。
“为何如此做?”云落又问。
“这是我与一人的赌约所需做的一件事吧。”白衣僧人道。
“同谁做的赌约?”云落又问。
“赌约内容第一条,不得将内容告诉他人。否则神魂俱灭。”白衣僧人慢慢道。
“那好。天族太子怎会知晓太一轮的去处?他来此可说了什么?”云落换了个话题,问道。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知道。不过说嘛……”白衣僧人话头一顿,抬眼看向云落,笑道:“他让我告诉下一个来此的人,他对太一轮不感兴趣。但是这个东西他很喜欢,便拿走了。”
“他当真这么说?”云落惊奇道。
“自然。”白衣僧人不怀好意的笑道。
那笑竟有些熟悉,云落恍神了下,想了想,又道:“如果是这般的话,天族太子这个人还真是……”
“如何?”白衣僧人问。
“找死!”云落狠戾的吐出两个字。
白衣僧人心下吃惊,面色如水般波澜不惊,浅笑道:“你们还真一样的狂妄嚣张。”
云落撑着地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皱,道:“多谢大师解答疑问,晚辈告辞。”说着,便伸手像白衣僧人讨要骰子。
“这般小气?”白衣僧人笑了笑,将三个骰子丢给了她。
云落接住,俯身致意,便抬步离去了。
“等等。”白衣僧人喝道。
这语气严肃了些,搞得云落以为他对她不利,赶快脚底抹油开始飞遛。但论起功法这个实力的东西,云落是万万比不上白衣僧人的。
但是还没走几步,便被白衣僧人堵在前面。
云落见此,连忙抬手作辑,道:“不知大师还有何指教?”
白衣僧人慢慢转过身,踱步一回,不经意间看她一眼,不屑的眼神。他道:“你这般猥琐不堪的样子倒显得我这个大师同你一般低等。”
忍住,忍住,你不是他的对手,千万别怼回去,你还有长生,那些爱你的人,你爱的人,恨你的人。一定要忍住!不能骂他为老不尊,忽悠人的秃头僧人,丑的人神共愤这些美好语句千万不能说出来。
云落默默地给自己做了几秒钟的心里建设,又笑道:“大师说的是。”
老子真想掉面儿的拿着拖鞋糊你脸一鞋底!
“刚刚我不是说了么,以心为赌注。”白衣僧人笑道。
“所以大师的意……”云落说着,便惊悚的看见白衣僧人将手伸入自己的左胸,猩红的血色如同梅花在白衣僧服上朵朵绽放,暗血不仅染上了胸前的衣襟还染上了白皙的手指。
云落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疯狂举动,道:“不可。”
“愿赌服输。”白衣僧人笑了笑。手又往下了一厘米的距离。
“不过区区一个赌注,大师不必放在心上。心生万物,情意相通。心若是没有了,那大师便会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怪物。”云落厉声道。
“你不是也没有心?你不也是怪物?”白衣僧人眸色加深,讥讽道。
云落对上白衣僧人那双金色锐利的眼睛,淡淡道:“晚辈与大师不同。”
“哦?”白衣僧人似有不解。
“我的情感埋藏于我的血脉里。只要我活着,我便有情有义。因为这是我的信念!生而为人的信念!”云落朗声道,黑色的眸中仿佛撒满了银色月辉,璀璨无比。
白衣僧人沉默半响,最后收了手,想了想,道:“太抽象了,没听懂。”
云落默默的扭个头不去看他,看了那么多书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展露才华,竟然……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简直太真相了!
“晚辈不需要您的这颗心。”云落默默道。
白衣僧人篾她一眼,收了手,道:“早说不就完了。”
云落:“……”
这种我欠你二百五钱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云落俯身致意,道了句“晚辈告辞”,便挥挥袖离开了。
云落离开后,白衣僧人也消失了在原地。
推开门,云落看见灰衫僧人在门口打坐睡觉,便叫醒他。
灰衫僧人迷迷糊糊醒来,看见云落,双手合一,口念一句佛号,便道:“太一轮可拿到手?”
“并无。”云落摇摇头。
灰衫僧人大惊,云落将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灰衫僧人听了之后,若有所思,道:“可能里面的那人心性奇怪了些,但本性良善,不过此番作为确实不是一个佛家子弟该做的事。”
本性良善?恕她眼拙,一点也没看出来。
云落咽下肚子里不满,道:“此事晚辈并不在意。只是白衣大师在晚辈的灵脉里埋下一股纯净的灵力,而晚辈所习恰恰与之相冲。不知大师可有办法将此去处?”
灰衫僧人挠挠头,想了一会儿,道:“小僧去问问佛祖,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
云落俯身致意,真诚道:“那边多谢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