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云落便去找之前那个灰衫僧人。原本一邪宫执想跟着,却被制止了,因为长生想让人照顾。其实也不难找,多走几步路就好了就在前不远的矮云堆里。
云落找到灰衫僧人,说明此番来意,灰衫僧人听了也不诧异,许是明白太一轮在此定会有人来寻,便带她去见佛陀。
灰衫僧人说,今日佛陀没有讲座,又不是挑水种菜的忙日子,正正好好。
云落知晓甚是诧异,道:“佛祖也要自个种菜。”
灰衫僧人颔首,道:“自然,众生平等。”
云落点点头,两人走了大约四个时辰,终于到了。这一漫漫长路,云落不禁怀疑术法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听说出家人注重修行,莫不是走路也是一种修行?于是,在到佛陀家门口之前,云落特地问了一下:“大师,我们为何不架只云彩过来呢?”
大师默然了一会儿,双手合一,念了句佛号,道:“抱歉,小僧忘了。”
这一刻云落明白所谓修行可能是一种健忘症。
佛陀家门前有一池荷花,荷花很大,比云落平生所见的要大上两三倍。里面有几个佛坐在门前在探讨佛理,若不是他们的衣服是僧服,云落还以为那是摇着扇子拉家常的几位大爷。
灰衫僧人让云落在外面等,他进里面说,约半盏茶功夫,灰衫僧人出来了。道:“太一轮在一座庙里,施主跟我来。”
云落又跟着灰衫僧人来到一座寺庙,一座普普通通的寺庙,外形上跟人间的并无太大区别。
寺庙前还有个守门僧,看见他们来,连忙扔了蒲扇,双手合一,道:“可算来了,贫僧走了。”
说着,便离去了,临走前看了云落一眼,摇摇头。
“等等,守门大师,你这般摇头可是看出什么?”云落急忙道。
守门僧呆愣了一下,摸摸光头,迷茫道:“贫僧就是颈椎不好,动动脖子,咋啦?”
云落尴尬了,回:“没事,大师慢走。”
灰衫僧人乐呵乐呵的笑了,道:“施主执念太重了,所以过于敏感。放平心态,该来的总会来的。”
云落一愣,可能自己就是太紧张了,毕竟一切太过于顺利。
灰衫僧人请她入庙内,自己在外面守着。
云落诧异,问:“大师不进去?”
灰衫僧人摇摇头,道:“里面的那个人不见小僧。”
里面那个人?会是谁?
云落带着疑问推开木门,抬头一看,庙中间的佛像是木佛像,且雕工精湛,栩栩如生。而庙内空无一人。
云落在庙中走动,暗自观察庙中的物什的摆布。一切都太过于平常了,两边摆着蜡烛,木佛像前面有几个打坐用的竹草垫子,还有一个火盆子,里面留有燃烧的灰烬。
这庙内打扫的也很干净。太一轮会在哪呢?
云落找到木佛像跟前,想看看有没有机关,手却在碰到佛身的一刻被弹开。又绕着佛像打转片刻,过一会儿,又绕道后殿,后殿也是空无一人。云落又观察片刻,忽然注意到看到墙上有一张山水画像。
走上去看了看,看了之后,云落无语了。那画像中间在烛火的倒影下呈现一片空白,跟紧贴墙壁的画像一点也不相同。这么不走心的设计,到底弄啥的!
还把气氛搞得那么严肃!
云落一边诽度一边拿掉画像,果然墙上有个正方形的空间,空间里有个木盒子。
云落拿了盒子,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一阵声响,疑问道:“就这么简单。”
“佛门中人不打诳语,就这么简单。”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前几天那一个白衣僧人。
“是您。”云落惊呼一声。
白衣僧人微微颔首。
不知道为何,看见白衣僧人那一刻总会有莫名的熟悉感。云落摇摇头,心想大概是佛门中人都比较有这种亲切的感觉吧。
打开盒子一看,又盖上了。看着白衣僧人道:“白衣大师,请问这是何意?”
云落又打开盒子将盒子里的珠子展现给白衣僧人看。又道:“太一轮其实被人拿走了吧。”
西天向来与世无争,不会去抢太一轮,但若是有人将太一轮放入西天,卦象上的结果那就说的通了。可是为何要这么做呢?目的何为?
这个白衣僧人又是谁?
云落看着这个白衣僧人。白衣僧人同样也看着云落。
最后白衣僧人道:“确实。太一轮被人拿走了。十日前,天族太子萧延来此,带走太一轮。”
“什么?”云落一惊。又是天族!
“不过他来的时候,是用禁术来此的。所以诸佛都不知晓。”白衣僧人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大师为何不告诉佛祖呢?”云落问道。
“佛祖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说了与说无异,何苦白跑一趟。”白衣僧人淡淡道。
云落眼中忽然闪现一道妖冶的红光,曼珠沙华浮现眼中,手上涌出一股灵力,云落猛的一挥,那道灵力化作三柄利剑刺向白衣僧人。
白衣僧人手浮在空中轻轻的摆摆手,利剑便转了方向,来到云落面前。
云落惊的忙后退几步,避过利剑的攻击,那利剑又转了方向,攻击云落。云落大惊,看向白衣僧人,竟是他在操控着她变化出来的利剑!
云落又避开三回,手捏出一个术法,一股寒气闪到剑身上,剑瞬间冰冻,手一挥,那剑寸寸破碎。
云落瞬间来到白衣僧人身边,手中幻化出一柄长剑,道:“你到底是谁?”
剑身顶在金光罩上嗡嗡作响,白衣僧人手一挥,云落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打落在地,剑“砰”的一声落下,变成一朵曼珠沙华。
白衣僧人慢慢走到那朵曼珠沙华前,俯身捡起,道:“彼岸花。生于忘川河畔,集业火地狱所有怨气,可控心神。此花不好。”说着便慢慢将它碾碎。
又到云落旁边,蹲在一旁问,“你也曾经被它控制过么?”
“从未。”云落冷然道。
白衣僧人温柔一笑,道:“是么?”说着,手便抓住云落的手腕,一股灵力涌入云落的灵脉之中。
云落只觉得一股纯净的灵力涌入她的血脉中,与她体内的怨力相抗。
云落脸色一变,连忙调动体内怨力,打算将那股力量毁掉。却不料那股力量过于强大,无法毁掉,只能压制。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若在她体内久了,两者相互排斥,她定会爆体而亡。
有人在旁边她无法安心的处理这件事,尝试片刻,赶忙收手。
睁开眼,看见白衣僧人还蹲在一旁,表情温柔的看着她,只是那温柔之下似乎隐藏着暴虐。
云落心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心想着赶快离开。但是如果此时离开,那么就无法得知太一轮是谁带来的,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跟危险打交道,她又不是头一次。于是便微微作辑,似恭敬道:“白衣大师,刚刚是晚辈不对。”
“怎么有求于我?”白衣僧人邪笑道。
“正是。”云落掏出三个骰子,笑道:“白衣大师,我们赌一局如何?”
“好啊,我们赌心吧?”白衣僧人盘腿坐下来,放下手中的佛珠。
“心?”云落疑惑道。
“对,胸腔里的那颗心。”白衣僧人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