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主,你怎么忽然对小仙的事情感兴趣了?小仙实在好奇。”云落特别和气的问,笑眯眯的。
“停,可别对本主这般笑,假面狐狸似的。”一见云落那和睦春风的笑容,花主就忍不住想打哆嗦,他怎么这么见不得这姑娘露出这般虚假的笑容呢。
“好啊。您说。”云落笑的越发灿烂了。
这笑越发碍眼了,花主错开视线不去看她。道:“这是督者的提议。”
“书生?”云落先是诧异,后是了然,随后忍不住冷哼。那书生看她不顺眼许久,将她往火坑里送这事也倒符合他的多年来的夙愿。
“督者实在是心怜你在神迹历练这么久却还未修成正果,所以特求我帮你一把。”花主悠悠然道,一副被人勉强的可怜模样。
这个“求”字用的委婉,云落大抵明白一些里面的艰辛。
督者在玄境地位颇高,表面上虽仅此与明主,花主,风主。但大部分权利都在督者手中,这倒不是督者自己挣来,而是让出来的。风主,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见不到半个人影。花主,最爱美人与诗酒。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同自己的红颜知己找个漂亮的美景,牵牵小手,吟诗诵月一番。
而明主……这个老大。
云落对他知之甚少。简直比风主还神秘。
若从神秘感来说,花主百年可以见上三次,风主百年可以见上一次,而明主……现在都没见着。
若非有人在闲聊之时无意中提起一回,她都不知玄境竟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督者真是用心了。”云落由心感慨。
“是啊。把明主的酒都拿出来给本主风花雪月了。”花主想起那酒,口中生津,更是发自内心感慨。酒是明主亲自所酿,味道独绝。可惜,只喝上过一次,就这一次。
明主的酒?这两人怕是很相熟。不然督者不会动明主的东西。
云落满天幻想,道:“明主与督者两人是不是……”
“恩?”
“相恋。”
花主表情似被雷劈了一般,看着她久久没有找到声音。从那目光中,云落看到一种东西叫做“复杂”亦或“感慨”。
究竟在感慨什么?
“明主是君子。”花主提醒。
“哦。”云落有点不好意思。想来也是,书生不可能会放弃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去神迹跟在长生身边那么久。
“但是,据小仙观察,督者对一个男子很是上心。所以,对明主……也很有可能。”云落意味深长道。
“怎么会?”花主鄙夷,又道:“明主无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到此处,花主忽然顿住,脸色变得冷然,道:“你在套本主的话?”
呃……
云落镇定自若,一副无辜嘴脸,被她演绎的惟妙惟肖,甚为不解,道:“并无。再说明主无心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呃……好像不能说……”
见她不似作假,花主脸色好了些,便道:“好了,莫要多说了。进去吧。”
“等等,小仙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云落忽然正经道。
“何事?”花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督者到底喜不喜欢男的?”云落问的十分真诚。
那一瞬间,花主似乎听到了玻璃破碎世界崩塌的声音。渐渐的,俊郎的面容染了绯红,从脖子到两腮。
“你,是不是想魂飞魄散?”花主气的胸口发闷。
见花主真的生气了,云落忙跳进大门内,顺便喊了一句:“小仙并非此意。”
云落走了许久,花主还待在原地,久久未缓过神来。
“真的,变了很多。”花主淡淡道。
由衷的希望,你,离我们越远越好。
一入修罗,此生无门。
一入修罗,再无归途。
血染肉躯,杀戮入骨,生性难除。
人家入修罗门,都是一再慎重。几乎是被逼的再无生计之神。因此,进去的姿态都格外悲凉沧桑,感染人心。
而云落,完全是躲进去逃上司的怒火的,连进去的姿态都格外搞笑。
唉……
入了修罗门之内,云落便见到这样一副震撼的画面。
血,艳红。
天上,地下,目光所及,近处,远处,过去,未来,都只剩一个字:血。
空气中的血腥味极重,连本该灰黄的枯草都染成了血色。一只飞鸟似展着翅膀幽幽翱翔,但下一幕的场景便让云落惊了。
只见那只飞鸟忽然张开红色尖嘴,一个俯冲,将花丛旁的黑蝴蝶吞到肚子里。正欲傲然离去,却被一群黑蝴蝶围攻,迅速被撕烂入了那群黑蝴蝶的肚子里。而那群黑蝴蝶几乎是抢着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里,真的是……地狱。没有任何生机,欢乐,只剩下生存二字了
云落想。
真的要被你们害死了。
但是,那有什么办法,这应该是她走上高处最快捷的办法,没有之一。
长生,他的寿命,怎么说都要还上。不,向天要回!
抬眸见,那些微小的生灵正阴深深的笑着对她露出幽绿的贪婪的目光……
一半年过后……
幽谭处,天空渐渐飘下了细小的白色。
落雪了。
白衣僧人感受到脸上的寒意,慢慢睁了眼。
忽的,那雪落格外急,一层接着一层,很快覆盖了地面。
不过区区一盏茶功夫,那雪便有一尺深了。
“这雪来的蹊跷。”慕霖难解的望向天空,手接了一朵。
“别吃。”见无名舔了舔接过的雪花,慕霖面色一变,忍不住斥责。
“头一次见,稀奇。尝尝味道而已。”无名嘻嘻哈哈丝毫不以为意。从草垛中起来,拍拍身上的草渣子,一溜烟入了白色天地,自顾自玩了起来。
慕霖面色一沉,随后起身也跟了过去。
那两人动静破大,白衣僧人却一个眼色都未给他们,只是格外忧心的看着那水谭面。渐渐的,慢慢的结成了冰。厚厚的,三寸长。
又过了三个月,雪势未减。
白衣僧人坐不住了,跑到了幽谭旁,打算看看下面发生了何事。手上灵力涌动,正欲施法。那冰面却出现了裂纹,一道接着一道。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一团红色从里面跳了出来,落到雪里。
白衣僧人微微皱眉,走过去一瞧,那团红色不停地发抖,发抖。尤其那身上一股子血腥味令人作呕。
白衣僧人眸中露出恶心,正欲离去,却忽然忆起什么,脸色一变,忙走回去翻开那团红色一瞧,果然,是他徒儿——温卿。
温卿已经很不像人样儿了,手上尽是伤,脸也消瘦了一圈。眉目间一落雪,似要睡过去一般。
那一瞬,白衣僧人脑中一片混乱,什么也不晓得的了,脑子里只剩下一根线紧绷着。他忙抱住温卿,喃喃自语,似自我安慰一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怎么了?那是。”无名正堆雪人,见白衣僧人忽然以拥抱的姿态下跪,一时不解。
莫不是他那徒儿回来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瞧一瞧,却见一阵金光拂过,那雪地再无人影。
而此时,雪已经停了,不再下了。
“看来成功了。”慕霖笑了笑。随后牵起无名的手往前走,惹得无名一阵嚷嚷:“你作甚?”
“四处转转,瞧些好东西。”慕霖笑道。
“啊?”
“某人要成亲了,准备些礼物。”
闻言,无名抑制不住冷笑,道:“他徒弟同意吗?”
“为什么不呢?”慕霖悠悠道。
都是一群混蛋!
无名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