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又是五天时间过去,今日便是沈天与狐念成亲的日子。
毓柔亲自为狐念带上凤冠与金饰,看着狐念那倾世容颜,不由羡慕地道:“阿念,你生得这般好看,小天待会儿看见你,定要走不动路了。”
“姐姐缪赞了。”狐念微微一笑,想到等一会儿便能嫁给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她心中便又羞又喜。
“来。”涂山火魅双手将唇脂递到狐念唇边,她嘴唇在上面轻轻一抿,便被染上一层朱红,为她更增了三分美艳。
最后,皇后再拿起点黛,在狐念的两条柳眉上轻轻一画,新娘子的妆容便完成了。
“嗯,真不错。”看着一身红色嫁衣的狐念,涂山火魅不觉点了点头,因为今日是狐念成亲,所以她并没有穿她平日里最爱的红色长裙,而是换了一身淡青色纱裙,一改往日高调的风格,显得低调而清丽。
“娘娘,时辰快到了。”一个宫女走进来道。
“小天快来了,阿念,莫要紧张啊。”鉴于狐念是第一次成婚,毓柔怕她紧张,便安抚她道。
“放心吧姐姐,我还好的。”狐念说道,只是她攥紧衣裙的双手说明她内心并不平静。
毓柔见她这样,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结婚毕竟是只有一次的事,因此没有一个新娘在临近成亲之时能够做到不紧张的,毓柔与涂山火魅分别握住她的一只手,感受到两人手中传过来的温暖,狐念慌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了些。
另一边,沈天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胸前别着一个大大的红花,自皇城朱雀门出发,缓慢的朝着长春宫行去。因为狐念在青丘的家人并没有来,所以她也没法像其他新娘子一般在娘家等夫家来接亲,只能把长春宫当做娘家,而为显自家诚意,沈树便要求沈天先骑马绕皇城走一圈,再从朱雀门骑马到长春宫去接新娘,按照沈树的话说,你要娶人家姑娘,却连她的家人都不能请来,也不能到她娘家去接她,是你没本事,既然如此,你便应该拿出些诚意来补偿人家。
对于沈树的话,沈天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他本就亏欠狐念许多。因此他很早便起来,在宫人的服侍下将自己打扮好,便骑上马“游皇城”去了,可皇城很大,他骑着马慢走,其实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因此花了近两个时辰才把皇城绕完一圈,沈天骑马绕皇城时,已经将铜钱洒满了大街小巷,等到天亮,皇城的百姓们便能将地上的钱捡走,沾沾喜气了,当沈天来到朱雀门的时候,乐师、轿夫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沈天便带上他们,在一阵喜庆的乐声与鞭炮声中,继续朝着长春宫行去。
“沈世子到!”
狐念等人又在殿内等了半个时辰,殿外的太监突然喊道。
“快,把盖头盖上。”毓柔将红盖头盖在狐念头上,遮住了她的容颜。
盖好盖头之后,涂山火魅和毓柔便一左一右搀着狐念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其实以狐念的修为根本不需要人搀扶,区区一片红盖头并不能挡住她的视线,但这却是两个姐妹对她最好的祝愿。
待到将狐念送入房内,毓柔便朝身边的宫女道:“去请世子进来。”
“是,娘娘。”
“世子爷,娘娘请您进去。”宫女来到殿外。
“好好!”沈天搓着手,笑容中带着些许急促与紧张,话都有些说不全了。
“没出息的东西!”沈明见自家老弟这副模样,没好气地道,却浑然忘了自己当初娶毓柔的模样是如何的“粗鄙不堪”了。
沈天不理他的嘲讽,直接便进了殿内,新婚前一天男女双方不能见面,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定的规矩?害得他一天没见狐念了,心里痒得很,他迫切见到狐念穿上嫁衣的样子,他知道,一定很漂亮。
“唉……”沈明摇了摇头,只能跟了进去。
沈天进了殿,便直接朝狐念所在的房间走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那门却是紧闭着的,沈天轻轻推了一下没推开,看样子是被里面的人栓住了。
“唉唉唉!皇嫂开门儿啊,让我进去呀。”沈天拍了拍门道。
“你着什么急?”门儿打开,涂山火魅走了出来,之后将门关上说道:“拿来。”
“拿什么?”沈天问道。
“按照你们人族的规矩,你说拿什么?”涂山火魅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你来接新娘子不会连规矩都不懂吧?”
听到她这么说,沈天与沈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一丝无奈,这丫头咋这么精呢?沈明只好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纸递给涂山火魅。
涂山火魅接过红纸并将其拆开,里面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将银票塞了进去,沈天见门打开了一点儿,便使劲往门缝里面瞅,可惜被涂山火魅挡住了,啥也没瞅见。
“唉唉唉,都给了红包了,怎么还不开门?”见涂山火魅拿钱不办事,沈天顿时急了。
“你急什么?一点儿都不诚心,阿念又不会跑了,你只管等着便是。”见沈天猴急,涂山火魅道。
“可……”沈天还要再说,沈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这次出来的是毓柔,她转身将门关上,走到沈天面前笑道:“小天,本宫受阿念所托,来问你三个问题,若是你都答上来了,那你便可以将她接走,若是答不上,那你便只能明日再来了。”
“啊?”听了毓柔的话,沈天不禁傻眼了,不过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看这架势,若是今日他不答题,怕是拜不了堂了,罢了,不就是答题么,来!
涂山火魅见沈天不说话,便挑衅他道:“怎么,怕了?”
“怕?”沈天哼了一声,“小爷怕过谁?来!”
“好。”见沈天这般反应,毓柔点了点头道:“小天,阿念让本宫问你,你可记得你与她第一次见面是在何处?”
沈天得了问题,眼珠转了转说道:“是在镇北城后山的一个山洞里,那天大雪封山,我练功失度,是她救了我。”
听了他的回答,毓柔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你可记得,你第一次为她出头是何时?又为了何事?”
“皇嫂,这是两个问题么?”沈天笑着问道。
听了沈天这话,毓柔不禁抿嘴一笑,“你想得倒是美,这自然只能算一个问题。”
沈天一笑,对她们女子耍赖的行为也是没辙,只能答道:“那天那铁河之子对念念出言不逊,我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不想却将那李老头给惹了出来,而且他居然也对念念口出秽言,我自然是再将他也教训了一顿,却不想回家却被父王一顿狠揍,说起来,那次可真是疼,但我并不后悔。”
“好。”毓柔说道:“那么这最后一问,便由阿念亲自来问你。”
“天。”狐念道,声音如风铃般清脆。
“念念。”沈天迫不及待叫道,虽然只是分开了一天,却依然叫他很是想念。
“天,我问你……你更喜欢哪一个我,是妖……还是人?”房间里,狐念紧紧攥住自己的裙角,不知怎的,这个问题叫她很在意。
沈天没想到她竟会问这个问题,因而一时陷入了沉默。
伴随着沈天的沉默,所有人似乎受到了他的影响,也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狐念以为他是答不出来,心中虽很是失望,却也不想为难他,便就要让门外的两人放他进来,而就在这时,沈天却突然开口道:
“人的你是你,妖的你也是你,若是非要让我二选一,那我便更喜欢为妖的你,那样的你,最叫我着迷。”
真正的你,最叫我着迷。
咚咚咚!
沈天说完,房间内便传出三声响,似是狐念在敲击桌面。
“恭喜世子爷,你过关了。”涂山火魅把门打开,将房中的狐念扶了出来,她牵起狐念的手,并郑重将其交到沈天手中。
“好好对待她,不然我宰了你。”
“我会用我的一生呵护她。”沈天看着涂山火魅的眼睛道。
涂山火魅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路让开。
沈天牵着狐念的手走到花轿下,小心将她扶了上去,然后,沈天自己也上了马,领着众人向着朝阳殿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