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师傅,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所以我不能把这一面展现出来,我要把内心所有的黑暗,抑郁,自卑,疯狂嫉妒和争强好胜全藏起来。
留给他的只有开朗和善良,努力,这些让人开心的,让人欣赏的。
师傅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我不会再对他耍脾气了,我会把所有的难过藏在心里,我会每天冲师傅笑的。
他喜欢的样子,我都可以去做,他喜欢的东西我都可以拿到,师傅一定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
白驹过隙,时间已过了两个月。
谢时的伤好了大半,正常的起居生活已不成问题,
江明月辛苦照顾了她两个月,也终于有了自己的自由时间。
谢时换了一袭白衫,悠然喝着茶水,对江明月各种客套感谢。
两人谈笑风生,不见之前的抑郁寡欢,似乎是大病一场后换了个人一样。
依依不舍的送走了江明月,谢时托腮发呆。
虽然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但药还是要继续喝的,不知药方有什么改动,这这些日子的药竟然不再那么苦涩,倒是有些甘甜的错觉。
或许是喝了太多苦药,把舌头喝坏了。她自嘲道,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这两个月来,楚墨辞经常来看望她,但最多也只是半天,从来不会停留太久。谢时倒是没什么怨言——她说过会变成最好的样子。
主峰零散依稀有人想见谢时,都被白觊穹或其他的峰主推辞掉了。
之前还有几个好奇心重的弟子偷偷到清静风找人,当然没找到,还被江明月痛斥一顿,回自己的峰受罚。
回首往昔,倒显得有趣多了。
如今已是十月之末,凉意渐浓,午夜和晌午温差甚大。
院子里的梧桐树也萧萧落下枯黄的如哀蝶般的叶子,小院里的石桌上是昨夜的露水,几片梧桐叶落在上面随着风摇动着。
谢时坐在门廊下,半倚着红色的栏杆,黑色的发白色的衣,随风扬起,如诗如画。
“阿时。”楚墨辞不知何时到了院门前。
谢时回神,报以灿烂明媚的笑,特别乖巧:“师傅。”
见到她笑,楚墨辞也不免有些愉悦:“明天准备干什么?”
“师傅有事吗?”
“想带你去个地方,想去吗?”
她笑道:“师傅去哪我就去哪!”
楚墨辞淡然一笑,忽然觉得两个月前没有白白付出。
寒枝枯叶,今晚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四周昏暗只有烛光透过窗映射出来,在白墙上勾勒出树枝的残影。
风吹草动,烛火摇曳。
谢时靠着檀木雕花的柜子,用软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已经铮亮的红瞳,剑身反射着烛光,映射在墙上。
“出来啊,有什么好躲的?”她斜了一眼窗外,冷声道
一阵安静后,忽的出现一个黑人,如凭空而生一样。
“你谁?你主子是谁?目的?”
“…………”
大姐,你要不要这么干脆利落?!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黑衣人陷入沉默——如果自己直接问对方要不要入魔教,会被打死的吧?可自己什么都不说十有八九也会被打啊!
沉默片刻,他故作高深:“你知道我的目的。”
谢时翻了个白眼,“我还真不知道。”
我他妈!这话让我怎么接?!
“我主子要见你。”
“让他自己来啊,你们是奔着这把剑来的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红瞳,一脸戏谑。
黑衣人看向那把剑,目光一震:这不是诛仙吗?!
谢时还欲再说,对方便化成黑烟消失,结束了这短暂的交谈。
她低头看着红瞳,声音薄凉:“魔剑?呵…………”
次日。
谢时起床,推开门,发现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东边不见太阳,淡淡的雾气还在眼前飘荡,天空灰沉,梧桐树早已剩下光秃秃的树枝颤抖在萧瑟秋风中。
墙沿的鹅黄或紫红的野菊花小小的几朵,在向世界展现它们最后的怒放。
今天,天气不太好。
她不像先前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等楚墨辞来叫她才会起床,不会了,再也不会浪费掉与师傅在一起的时间了。
一袭白袍,不是门派统一服装,外面罩着一件加绒的灰色外伤,黑色的渡边,金丝银线勾勒的两条锦鲤,白色的系带,格外精致。腰间别着红瞳,还挂着在秘境里获得的麒麟囊。
谢时拭去凳子上的霜花,悠哉悠哉的坐了上去。
都说等一个人的时间总显得漫长。但若是等自己喜欢的人,那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