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怪谈
王宅里真的种了地吗?有,杂使婆子林妈肯定回答了刚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小丫头大猪和小花“咋,刚来就想干活?知道为什么种一块地买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吗?一是丫头片子干活仔细,地也不多,院子里只半亩地大小的地方种了葱姜蒜,丫头片子也尽够使了,单一点要特别记得,这地啊种在离王小姐闺房最远的位置,听老仆人说,小姐从小不吃葱姜蒜,更闻不惯这个味。你们如果谁在这里工作,可要避着点小姐,免得小姐闻了不舒服!跟在小姐房里伺候的那个,也仔细些别让这些东西熏着小姐!哦,忘记和你们讲了,另外的这个可是摊上天大的好事了,小姐房里原来有一个婆子和两个粗使的丫鬟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前几日有个丫鬟家中有事,赎了卖身契就匆匆回家了,老爷便索性让我当家的给小姐买个丫鬟,若是伶俐就贴身伺候,若是不行,就顶一个粗使丫头,从粗使丫头里再提拔一个。你们可听清了,不管能不能跟着小姐伺候,或者是成了一等丫头还是二等丫头那可都是天大的福分,主家赏银多,亏不了你们,有那机灵的丫头,干了七八年就攒了几十两纹银,赎了身回家还能嫁个鳏夫啥的过日子,或是宅子里找个嫁了,虽然是下人,但宅子里攒下的银钱更多些啊况且老了也有口饭吃。这些看你们以后的造化,当前是要去见小姐,我说的你们可给我听仔细了,出了错就去做个末等丫鬟,让你每日有做不完的活。”
大猪和小花才十二三岁,又刚离开家,心里正忐忑不安呢,听见这话反而安心了起来,乡下地头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干活饭吃不饱太正常了,被卖之前她们就没吃过饱饭,到这里犯了错误的都还能吃饱饭,不犯错误甚至还能赚到钱!两个小姑娘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了,连忙说“我们记住了。”“现在我们去小姐的院子里,你们可小心规矩些,小姐住在王宅东侧,你们现在在这小菜园旁边,这小菜园在西侧后门,和小姐的院子最远,不过小姐平日也不会来这些地方。有大福气的去伺候小姐的那个要记清楚了,小姐也并非是讨厌这些俗气的土里的菜,只喜欢高雅的牡丹茉莉菊花之类,相反,小姐有时也很喜欢乡下的一些东西,比如玉米和小麦啥的,有瑜院门口还有一片玉米地呢,可莫要出去胡乱说嘴。小姐住的就是有瑜院,老爷说有瑜啊是有好玉石的地方,这瑜啊,是咱家小姐。”
林妈带着两个小姑娘刚到门房,就碰到了正在门口浇玉米的果仁,果仁虽然只是个二等丫鬟,但也在小姐面前伺候的几年,这名字还是小姐赐的呢,因此王氏也没轻视她,上去招呼道“果仁姑娘一向可好?”果仁回头看见林妈,放下水瓢,擦了擦手,笑着应“自然是好的,这几日小姐心情好了起来,我们姐几个便也跟着心情好,林妈可好?”林王氏听了却是装作苦着脸说“小姐怕是心情好,赏银给的多,你们心情就都跟着好了,可怜我一把年纪了,当家的还让我找去人牙子从乡下买丫头,可这快到秋收了,丫头片子也是能干些活的,给的起一口饭吃的家里这会儿都不想卖了姑娘,搜罗了几个村子,除了那年纪太大的,也只得了这两个带来小姐的眼前了,果仁姑娘快去帮我通报一声,等小姐空了,请小姐来看看这两个丫头合不合眼。”果仁生怕碎嘴的林妈再说些什么,应了声好就走入了有瑜院的门。过了一会儿再出来,说“小姐正洗漱着呢,要你们先偏室候着,还赐了你们茶点和茶,先随我来吧”林妈听了脸上笑眯眯的嘴上却说“打扰小姐休息了,我们候着便是,怎么还敢吃小姐赐下来的茶点。”两个小姑娘因着林妈在路上的敲打,也不敢插嘴,只低头听着。果仁听多了这样的话,也只是笑着说“小姐赏的,林妈还能不要么?要候着的时间久呢,林妈且随我来吧。”说完扯了林王氏衣袖一把,转身带路了。
林王氏眉开眼笑的跟上果仁,走了没几步就到了一间小屋,屋内只有桌椅,干净朴素,一看便是给下人等待传召的房间。林王氏坐下后,另一个二等丫头杏仁便端了三杯茶水和一碟白玉一样的桂花糕过来,与王妈打了个招呼,将东西放好后,笑嘻嘻的拉着果仁就走了。林王氏抬眼看了看两个小丫头,想了想以后其中一个也会是小姐身边的人,便说“小姐赏了茶水,便是照顾你们,别拘着了,坐下用吧”,却只字未提茶点之事。
一盏茶没喝完,杏仁就跑过来,在门口扬声说到“小姐叫了,王妈快带着这两个小姑娘去小院子吧”说完也不等王氏应答就回身去做事了,林王氏看杏仁走了,从怀里抽出自己的细布帕子,将桂花糕裹好,还剩下两块,给了两个丫头。将包好的茶点揣回怀里后,急匆匆的往小姐的小院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