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夜江说不让我们进屋,左护法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抱歉一笑。
只听夜江又道:“怎么还有一股仙气?难道如今我的鼻子也不好了不成?”
左护法宽慰道:“你别瞎想,是有个仙子在我身旁,是魔帝请来宫里的客人。因为我想着一会给你送完药,正好要带他去魔殿外转转,所以就自作主张将他带来了。你别生气,他不会进屋里去的。”
夜江道:“魔帝居然要神界的朋友来魔殿么?云楼,你为何不劝阻,现在是非常时刻,主战派正虎视眈眈,生怕抓不到魔帝的纰漏。如今,他的情况不是更危险了么?”
左护法道:“你以为我没劝过么?但是你也知道魔帝脾气,他要是使起性子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如今很多原先支持他的老臣要么保持中立,要么倒戈主战派,魔帝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我也不想将他逼得太紧了。”
夜江叹了口气道:“可惜,我这残破的身躯,无法再为魔帝效犬马之劳。自己的君主身处险境,而我却只能独守院中,我真是枉为人臣。”许是因为太激动,气未平顺,他说完便咳嗽了起来。
左护法焦急道:“你别着急,你身体本就不好,不可多思虑,也不可太过激动。魔帝他并未怪你,我们也都理解你。你独自一人忍受伤痛在院中一养就是两万多年,你的苦处比我们任何人都多。”
夜江叹了口气后,院子里便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我见他们情绪似乎不是很好,深怕又有什么行为不妥当,惹得屋里那个西施般的右护法伤心难过,便大气不敢喘地扮演透明人。左护法凌厉的眼神我可不想见第二次,若夜江真因为我受了什么刺激,有个好歹,只怕这个左护法会杀了我泄愤。
我本想静静地在一旁等候,待要出去时,再借口掉了个东西再仔细查看院子还有没有什可疑之处。但是这个夜江却叫我偏偏不能如意。
沉默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道:“门外的仙子,你与魔帝是如何相识的?”
我道:“前不久,神界派小神仙们下凡历劫,在凡间时偶然相识的,因为投缘就成了朋友。”
夜江又问道:“那魔帝可否有说过,为何觉得与你投缘呢?”
我心中一动,想道,看来这个夜江也知道神女?也能感受出我与神女的气息相似?
我道:“哦,自然是说过的,魔帝说过,我身上的气息与他的一位故交相似。”
夜江又道:“天下之大,你们的气息竟如此相近,还真是巧的很啊,你说是么仙子。”
我笑笑道:“是挺巧的,我的气息还与西泽神君的故交很相似呢。”
夜江笑道:“该不会是同一个故交吧?”
我了然道:“是不是同一个故交我就不知道了,我从不喜欢探究别人的过去和隐私。况且在神界我也不是唯一一个气息与那人相似的,前几日天庭还找到了好几个气息与那个故交相似的人呢。”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知道他们的故交是抹云神女,而且在神界还有好几个与抹云神女气息接近的小仙。你想要找到谁是抹云神女转世,就自己去一个一个查吧。
但是想到他居然有意无意地打探神女转世的消息,这个右护法果然很可疑啊。太晨仙君昨晚一定是在这院中着了他的道了,今天才没有如约出现。
夜江道:“不知仙子可否移步入屋中,我想看看你。”
我惊讶地看着左护法云楼,用表情在说着,你们不是说他不见客的么?
左护法同样惊讶地看着我,仿佛在说,我怎么知道他今天居然要见客。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左护走进屋中,左护法将药放在桌上,便站在一旁等待。
我则手足无措地站在左护法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夜江,说是要见我,但是躲在帐子里不出来,怎么见?而且进了屋子后,那味道更重了,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感觉在这屋子里的每一秒钟都倍感煎熬。
夜江道:“仙子麻烦你再往前两步,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看看魔帝交的朋友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那帷帐离我只有三步之遥,那难闻的味道和怪异的气息一直萦绕着我。我虽然看不清里面是怎样的光景,但是隔着帷帐,我仍能感觉到夜江的眼神正直直地盯着我,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快。
好在没一会夜江便笑着道:“虽然目前修为善浅,但是将来一定会有大成之日。”
我忙道了声:“承你吉言。”
云楼道:“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之后我便如蒙大赦地随着云楼一起走出屋外。
走到那小花园里,我终于不再闭气,顿时感觉畅快了不少。
云楼不悦道:“要是觉得魔界的空气你闻不惯,就赶紧离开回神界去。”
我道:“不是我闻不惯魔界的空气,只是那屋里头的味道确实太难闻了。”
云楼怒火中烧地道:“怎地就难闻了?他调养的日子久了,屋子里难免有些药味,你以后在他面前最好收敛点,不要仗着是魔帝的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惹得夜江不快,病情恶化,我定不饶你。”
我不解道:“不是,除了药味,还有一种味道啊,你闻不到么?”
云楼道:“哼,信口开河。”说完便也不等我快步走开了。
我想着,若是他们感受不到那怪异的气息便罢了,但是连那腐烂的味道都闻不到么?这院子还真是扑朔迷离。
我就只是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后,抬起头,却发现眼前没有左护法的踪影,顺着小径往远处望去,直至看到院门,都看不见他。我心道,他是气成什么样了,居然走这么快,一眨眼功夫就出了院门?
我快步往前走,想找左护法问个清楚,也顾不上再查看这院子的别处。
走了一会后,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我明明沿着小径朝着院门方向一直走,身边的花草山石也一直在变化,但是奇怪的是,我离院门的距离却丝毫没有拉近,仿佛在原地踏步一般,怎么也走不到门口。
我心道,不好,有人将这花园里的阵法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