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蟋蟀开始鸣叫起来,夕阳西下,树林里静得让人害怕,她迈着细小的碎步向前走,一点也不敢闹出动静来,生怕惊动了树林里的猛兽,虫蛇。
走着走着,她突然被什东西绊了一跤,低头一看,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趔趄,又差点被身后的一块石头绊倒。
原来她正好踩到了被捕蛇人打死的银环蛇,定了定神,她慢慢走到蛇跟前,看着被斩成两半的蛇,眼泪掉了下来:“是哪个挨千刀的这么残忍,把这么一个生灵给害了,唉,可怜啊,这条蛇。”
她用镰刀在旁边挖了个坑,把蛇埋了,然后愣在了那里,良久,回过神来,发现天已经快要擦黑了,她也没顾上砍柴,呜咽着回家了。
到了家里,丈夫也着急了,责怪道:“下午去砍柴,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砍的柴呢?”
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在树林里走着,突然被么东西绊了一跤,我低头一看,一条银环蛇,已经被砍成两半了,我动了怜悯之心,挖了个坑,就把它埋了。看到这条可怜的蛇我难过死了,也没心思吃饭了,所以也没顾上砍柴。”
这个老林信鬼神,听妻子这么一说,突然想起头天晚上做的梦。”
“真是巧合啊,”他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我昨晚梦见蛇身女孩要认我做干爹,还说她被仇家一路追杀,今天你去树林里就遇上了被砍断的银环蛇,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啊,没准哪,被砍断的蛇灵真的来咱家投胎了。恭喜啊,咱家的仙子要出生喽!”
“去去去,”妻子哭得更厉害了,“我那么难过,你都不知来安慰一下,还神叨叨地说这种话,滚一边去。”
“好啦好啦,”老林拍了拍妻子的肩头,“其实万物众生的死呢,只不过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真的,它要脱胎换骨啦!”
“这还差不多。”妻子擦干了眼泪,一头扑在了老林的怀里。
两个月后,季节已进入季夏未月,时下天气潮湿闷热,大雨旋下旋停,这天深夜,妻子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起初还以为是天太热喝凉水太多导致的,于是赶紧起床上厕所。
前半夜亥时大雨刚停,院子里很滑,妻子由于走得太急,快到厕所的时候,突然滑倒在地上。
奇怪,这一滑倒,她腹部的疼痛竟然一下子消失了。她刚站了起来,就觉得裤裆里有东西在动,还发出嘤嘤的哭声,她吓坏了,赶紧喊醒了屋内熟睡的丈夫。
丈夫打着灯笼赶了过来,帮妻子把那东西从裤裆里抖落出来,用灯笼一照,丈夫也吃了一惊。
原来,那竟然是一个巴掌大的女婴,丈夫又惊又喜:“咱家的仙子出生喽,你看,还透着天地的灵气呢!”
妻子倒是有些担心起来:“唉,之前一点征兆也没有,这突然就生了,而且还那么小,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是啊,”听妻子这么一说,丈夫也开始担心起来,他一拍脑袋,对妻子说:“听说梓林城里有一位神通很厉害的大师,能掐会算,料事如神,要不明天去梓林城找他看看?”
“也好,防患于未然嘛!”妻子点了点头,“赶快回屋去,这外面湿气很厉害,别再把孩子弄出一身病来。”
两人回到了屋里,妻子很用心地给孩子把身上的污物洗净,然后把孩子揣在怀里,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雨过天晴了,泥土的清香缭绕着整个村庄,老林一觉睡醒,去院里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觉得全身清爽,他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妻子。
“走,带着孩子,咱们去梓林城,找那位大师算算去。”
妻子经过晚上那一折腾,睁开眼睛,依旧是倦意未消。她打了个呵欠,撅着嘴下了床。
“振作一下嘛,”丈夫乐呵呵地对妻子说,“咱家仙子出生了,这是喜事啊,而且我今天早晨起床,不知怎么心情突然觉得很好,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感觉咱们家大贵人要降临了,亲爱的,陪我一起笑吧。”
妻子“噗哧”一声笑了,左手搂住了丈夫的腰,两人带着孩子,向村庄前边的大路走去。
约摸已到了巳时,两人才到了梓林城里。这时,梓林城里车水马龙,男女老少的游客在街道上不停地穿梭,金璧辉煌的建筑门前,一群忙碌的身影,夹杂着一高一低的吆喝叫卖声。
“秘制叫花鸡,梓林城大王亲口品尝,颁赐属下。”
“华江熏鱼,梓林府贡品鱼。”
“烤兔肉,梓林城一绝喽。”
“野味杂烩,江北十样杂烩。”
这时,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加上人又多,一股燥气扑面而来,两人望着匆匆的行人,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问了好多次路,得到的回答却是同样的“那边,那边。”想雇辆马车,但马车主嫌道路太近,生意小,都拒载了。
“怎么办啊?”妻子开始着急了,“这样的话啥时才能到啊?”
“唉,这年头,人们光顾着为自己奔忙了,顾不上别人啊!就像这马车吧,车主估计是嫌道路太近,生意太小啦,他们要等大生意呢,这人也多,大生意自然少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