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愁眉不展,突然听得身后“铃当铃当”一阵响,伴随着唤客的声音“客官,您要去哪里?”声音温和慈祥,却又不失力度。
老林回头一看,一位满头白发,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太太,正驾着一辆破驴车,往这边赶呢。
老林赶忙说明了来头,那老太太答应得十分爽快:“没问题,正好我也要赶去那边,顺路,看你们怪不容易的,又担心孩子,我捎你们去吧,车费就免了吧。”
两人一开始还有点过意不去,觉得老太太年纪大了,还忙来忙去,怪不容易的,执意要给钱,让了几次后,那老太太倔脾气上来了:“你们要再提钱,我这就走。”
“好好好,”老林陪笑道,“我们不给钱了还不行吗,咱们走。”
两人搭上了老太太的驴车,一会儿就到了大师的住处。
他们两个下了车,只见那位老太太也下了车,跟着他们走了进来。
这时,那位大师正坐在炕头,咕噜咕噜地抽着水烟呢,看见两人走了进来。大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两位客官,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啊,你们头顶上有灵光啊,”他招呼两人坐下,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要看何事?”
妻子赶忙说道:“大师,我这孩子生前毫无征兆,昨天深夜去厕所时摔一跤后出生的,而且还么小,麻烦您给看一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说完,她把孩子递给大师。
大师接过孩子,仔细打量一番,又点了几炷香,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他回过头,问了下孩子的时辰,推出孩子的八字是戊戌己未己丑甲子。
大师皱了下眉头,说:“你孩子的生辰八字是戊戌己未己丑甲子,这个命格不太好啊,事业宫,婚姻宫受冲,受刑,被合,事业,婚姻都不会顺利的,而且生在十恶大败日,破财信息很明显,财星被合为比劫,八字中土太燥,又是生在火气较重的未月,加上四十岁前走戊午,丁巳,丙辰火土齐来的大运,更是雪上加霜了,而且我看了看香头的卦象,这孩子是个童子命,如果不及时积功累德的话,会有性命之忧啊!”
老林急了:“那怎么办呢?”
“莫急,”大师接着说,“我看了看孩子的前世今生,这个孩子累世为毒蛇,被人夺去性命,这孩子嗔毒很强,本身就是带着毒来的,所以生长发育被影响,刚生下来才这么小的,以后会是一个小侏儒,而且大脑发育也会存在缺陷的,所以,不建议养活了。”
老林更着急了:“我和妻子结婚六年才等来的这个孩子啊,不容易啊。”
“先不要慌,”大师说,“我再给她看看。”
几分钟后,大师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但是,四十岁以后,走乙卯,甲寅运的时候,你们的女儿会蜕变成一个奇女子,那两步运是大贵的运啊,只要前期你们积德行善,把孩子身上的嗔毒消除,大难之后必有成就。”
抽了口烟,大师接着说:“您的妻子生完孩子之后依旧那么有精气神,一定和这个孩子有关啊,这孩子累世为毒蛇,灵性高,经过太多劫的修行了,这孩子聚灵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林紧锁的眉头一下舒展开了:“谢了大师,容我再问一下,有什么办法一下都化解吗?”
大师摇了摇头:“不可以的,自己因果,必须要自己慢慢了的。不过,我可以给孩子取个好名字,来作为转运的助缘。
老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很谦恭的样子。
大师问了老林的姓后,闭上眼,冥思了两分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就叫林雅洁吧,”大师说,“林属木,雅属木,洁属水,这个名字是两木一水的组合,都为喜用神啊,水主富,木主贵啊,一富生两贵,好名字啊,雅洁,优雅高洁,修行人啊!”
“好的好的,多谢了。”妻子连声道谢,付了卦金,从大师手里接过孩子,拉着老林走出了大师的卧房。
出了门,见老太依然坐在门口等着,老太太见他们走了出来,冲他们笑笑:“我去大师房间里拿下化灾符,你们等我一下。”说罢就走进了大师的房间。
不一会儿,老太太手里拿着化灾符走了出来,连声招呼他们上车:“这梓林城不好雇车,看你们大老远过来也很不容易的,要不我送你们回村吧。”
老林和妻子从村里走了三十多里地,加上天气又闷热,这己未月是这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虽然离立秋后的庚申月不远了,但温度却上升得更高了,晒得地皮踏上去都要冒烟了。老林和妻子已是汗流浃背,都快要中暑晕倒了,看老太太这样热情,一开始还有些过意不去,但已快要支撑不住了,也就答应了。
旁边就是一家肉铺,老林在肉铺里买了两条熏鱼和几只叫花鸡,准备回去的时候款待一下老太太,留她在家里吃饭过夜,也庆祝一下自己的女儿出生。
上了车,只见那老太太重重一脚踏在了已经晒得起了皮的地面上,顿时青烟直冒,老太太手一甩鞭子,嘟囔了一句:“这天气不饶人哪!”然后一跃跳上了驴车,熟练地挥鞭子“吁—驾”地有节奏地抽打着那头瘦骨嶙峋的老驴。
出了城,见老太太愁眉不展的样子,老林不禁问道:“老人家,您为何面带愁容啊?”
老太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唉,这世道啊,我儿子,在梓林城里做官,这两年不是要搞什么清正廉洁嘛,我儿子奉大王的命令执行,谁知这两年我儿子是非缠身,官司不断,有很多人诬陷他,栽赃他,说他监守自盗,盗取府库里的财产,损公肥私,还有很多人到大王那里说他坏话,去年差点就被大王赐死啊。”
“真是的,”老林挥了把汗,有点气愤,“现在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啊,您儿子估计是搞清正廉洁,所以才得罪了他那帮以前跟他混油水的手下。他的那帮手下以前跟他混得风生水起,财上得意了,现在突然混不到油水了,断了他们的财路,这要是不记恨,才怪呢。”
“唉,”老太太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现在,连这些马车夫都不愿意揽小生意了,他们专挑大生意做,有些穿着破烂的人,他们都爱理不理的。”
“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啊!”老林接过话头,“现在梓林城繁华了,好货也多了,可人心呢?呸!”他往路边的草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好啦,好啦,”妻子拍了拍老林的肩膀,“人生苦短,想这些做什么,开心一天算一天嘛,今天女儿出生第一天,应该高兴才对嘛。”